蕭禦和蒼海分食了半鍋肉,剩下半鍋,蕭禦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了。
“吃飽了?”蒼海的語氣中略帶幾分飯後的慵懶。
蕭禦滿足地揉著肚子:“吃得很飽,多謝款待。剩下的肉該怎麼處理,你的空間可以把它們收起來嗎?丟了怪可惜的。”
蒼海起身,輕輕觸碰手指上的戒指,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台半人高的機器。
而後他對蕭禦說:“把食物都放進去,風乾機能保證它們不會輕易腐爛。”
蕭禦:“……”
其實蒼海是哆啦A夢吧,什麼都能掏得出來。
蕭禦按照蒼海的吩咐,把剩下的肉都放進風乾機裡,按下開關。
風乾機開始工作,蕭禦趴伏在透明的櫃門前,好奇地窺探。
蒼海也不催促他,獨自將器具清洗乾淨。
身旁就是大海,加上他帶的這些東西大多有自動清洗的功能,所以這件事做起來並不難。
等他做完這一切,才注意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混雜在起伏的海浪聲中,宛如藏在厚厚積雪下冬眠的鬆鼠,渺小卻安詳。
蒼海沒有叫醒熟睡的小人魚,趁著蕭禦酣睡,他從空間戒指裡找出一套衣服換上,又在岸邊添了一張床。
隨後將蕭禦打橫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則睡在另一側。
他按下床頭的按鈕,一層防護罩緩緩升起,籠罩整張床。
有了防護罩的保護,即便荒星的夜晚溫度驟降,亦或是遇到敵襲,他們也能睡得安穩。
晚安,一隻摁斷我肋骨的小人魚。
……
身下是柔軟的觸感,懷裡是尚有餘溫的抱枕,閉著眼睛賴床的蕭禦都快忘了自己昨天的遭遇,直到他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清晨的光線將男人的輪廓映照得分外柔和,一時間,他都要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早上好。”男人低沉的嗓音驅散了他所剩不多的睡意。
蕭禦回了一句早上好,這才意識到他們此時的姿勢很有問題,他的頭枕著蒼海的手臂,而他的手臂毫不客氣地環繞過蒼海的腰身,手掌曖昧地貼合著對方的腰側。
“對不起,我睡相不好,你彆介意。”
蕭禦誠懇道歉,他可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惹他的飯票大哥生氣。
蒼海並不介意,事實上:“昨晚我睡得很好。”
蕭禦鬆了口氣:“那就好。”
不用猜,這張床肯定也是蒼海提供的,多好的小夥伴啊,他承認昨天對蒼海的偏見有點大,他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誰能拒絕一個什麼都有的哆啦A夢呢?
蕭禦正欲起身,卻被一陣頭皮被牽拉的痛楚阻攔,他捂著腦袋,一臉的憤懣:“你不是不介意嗎,那為什麼還要拽我頭發?”
蒼海不解:“我什麼時候拉你頭發了?”
蕭禦還想頂嘴,眼角的餘光瞥見自己的頭發,頓時啞火了。
他的頭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了?
蒼海也察覺到了異樣,他抬起手臂,順著小臂處柔軟的觸感一路摸索,很快明白了這是什麼。
“我聽說過,人魚的頭發生長速度極快,沒想到一夜之間就長這麼長了。”蒼海手指纏繞青絲,新生的頭發如絲綢一般順滑無比,手感也是極佳。
蕭禦沒有察覺到蒼海的流連忘返,他本以為變成人魚就夠離譜了,不曾想人魚還有這種奇怪的特性。
“有剪刀嗎?”蕭禦沒有留長發的習慣。
蒼海將收入空間戒指的長劍取出:“沒有剪刀,不如用這個將就將就。”
也行吧。
蕭禦抓住劍柄,離開了床麵,免得弄臟蒼海的床。
海水正好可以當成鏡子。
蕭禦對照自己的投影,抓起耳邊的一把頭發,劍刃一劃,一撮毛發瞬間被斬斷。
果然是一把吹毛斷發的好劍,委屈你了,還得臨時充當剪發刀,簡直大材小用。
蒼海收回床鋪,抬步走到蕭禦身邊。
他雖然看不見,但也猜得到小人魚在做什麼。
多新鮮,人魚的頭發每天都會長到一定的長度,難道小人魚每天都要剪一次頭發嗎?那未免太浪費時間了。
蒼海察覺到一絲違和,不過他並未深究,和蕭禦一樣,他不會肆意窺探同伴的過往,除非得到對方的首肯。
“蒼海!”蕭禦把劍還給蒼海,“能不能幫我把後麵的頭發處理一下?我不好操作。”
這把劍削鐵如泥,他真怕一個不小心誤傷了自己,把小命交代在這裡。
蒼海聞言好笑道:“我看不見,也不比你方便多少。”
“沒事的,我相信你。”蕭禦說著,把自己後腦勺的頭發攏到一起,交到蒼海手上,“來吧!”
蒼海握住蕭禦的長發,心想手感這麼好的頭發說不要就不要了,多可惜。
又摸了兩把,過足了手癮,他才手起劍落,遂了蕭禦的心願。
“好了。”蒼海默默把手裡的頭發收進了空間戒指。
即便是在荒星,也不應該亂扔垃圾。
蒼海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理由,微鎖的眉頭也徹底舒展。
蕭禦打量著水麵中的自己,被斬斷的頭發算不上齊整,不過他已經很滿意了,畢竟他和蒼海都不是專業的理發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