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秀竹 他一定很滿意(含入v公告)……(2 / 2)

見林笙好像並沒有提及針的事情,孟寒舟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

也是,這枚針埋在布料裡,並不明顯,不仔細的話很容易忽略。他順著林笙的話說:“對對,外麵起了一陣風,就……拿進來了。”

可衣服的事情好敷衍,手上的針孔又該怎麼說呢……

兩人雙雙沉默了幾許。

“嗯,吃飯吧。”林笙沒有動那件衣服,也沒有再說針孔,而是退開了,直接當做失憶了什麼都沒有看見。

孟寒舟:“……”

林笙將碗遞給孟寒舟那隻沒有傷的手,本來拿起了筷子,想了想,轉而遞給他一隻勺子。他指頭紅腫,捏筷子應該會難受,用勺子好些。

兩人各懷心思地吃完一頓飯。

孟寒舟期間一直似有似無地偷偷看他。

林笙收拾完,將灶上的火壓低一些,慢慢地煎著藥,又泡了薄荷茶給兩人漱漱口,想了想說:“我累了,想小睡一會,你待會能順手幫我把衣服疊起來嗎?”

“哼。”孟寒舟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斜著視線瞄他,見林笙躺在外側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草藥味道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林笙感覺到他悄悄地湊了過來,有溫熱鼻息灑在自己麵頰上,很近。林笙忍了忍,沒有動。片刻過後,他似乎確認自己真的睡著了,便往裡麵挪了挪。

然後掀開被角,把被捂得熱烘烘的那件衣服掏了出來,因為做賊心虛,又被針毫不留情地刺了一下,疼得倒吸一口氣。

林笙眼睛眯開一條縫,觀察他,見他又被刺出血了,下意識眉心擰了一下,但孟寒舟突然瞥過來,他很快遏製住了。

孟寒舟含著指尖吸去血絲,收回視線,躡手躡腳地拔-出那根針,翻出那條已經很醜的裂縫,捧著看了會,又無聲地愁得歎了口氣。歎完,還是嚴肅地捏起針頭,小心翼翼地重新去縫。

他拿針的姿勢不對,縫針的順序也不對,縫出來的東西像一條毛毛蟲,實在不敢恭維,大概此前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摸過針線。這個手藝,平白紮出來的針洞,比本身的裂縫還要明顯,還不如林笙自己縫。

林笙看得提心吊膽,本來隻是想裝睡一會,給他個機會讓他把衣服處理好,可看他失敗了無數次,還險些一針穿透兩層,把衣角縫在衣領上。

後來看著看著,已經習以為常了,對他乾出什麼來都不驚訝,竟然真的睡著了。

……

拆了幾次線後,孟寒舟逐漸掌握了技巧,已經能把這個洞真正縫起來了。不僅縫上了衣洞,還專門把旁邊自己不小心弄爛的一小塊,繡了個小竹遮掩。

笙是紫竹雅樂,與林笙的美貌相稱。

他舉起這片衣角看了看,正欣賞自己的傑作,大言不慚地道:“哼,針線活不過如此。”

說著,突然感覺左邊肩膀一沉。

他一愣,低頭看去,見是林笙睡迷糊,無意識間把頭靠過來了。

孟寒舟把針收起來,用之前林笙給他裹手的布帕子包好,壓-在枕頭底下,又把衣服隨便疊了疊放在一邊。然後抬起右手越過去,試探著在林笙肩上搭了搭,姿勢有點彆扭,又在腰上搭了搭。

這裡很好。

“應該看不出來吧……”孟寒舟又瞥了眼那件衣服上的小竹子,心裡嘀咕了一聲,但很快就沉迷在林笙所散發出的草藥味中,把手臂輕輕放在了他的腰上,頗為滿意,“肯定看不出來。”

他安然閉上眼睛。

-

藥材曬乾的那天,正是個天青氣朗的好日子。

林笙把草藥都裝進背簍,打算去趟鎮裡,因為沒有彆的衣服穿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身鴨卵青的衣服拿了出來,換在身上。

逃避了這麼久,終究是躲不過的。

孟寒舟正捧著碗喝藥,偷偷觀察他的神色。

林笙刻意避開了那粗得能剌手的針腳,撫平衣襟,轉身對孟寒舟道:“我去城裡賣藥,這回估計要去一整天。飯我已經提前做好了,中午的時候,蘭姐家的小冬會幫忙來給你熱一下……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回來給你買。”

“嗯。”孟寒舟被藥湯苦得一蹙眉,但看見林笙衣角上那枝隱秘的小竹,又覺得後味是甜的,“沒什麼要買的。”

很好,林笙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針線活大有可為。

林笙正要出門,突然門外響起兩聲驢叫。

緊接著,有少年郎高聲喊道:“林醫郎!林醫郎在嗎!”

是郝二郎的聲音,他怎麼來了?

輪椅做出來了?

林笙早起打掃時,沒關院門,郝二郎趕著驢車經過,一眼就瞧見他了,忙跳下車來,把驢子往旁邊一栓,歡天喜地的跑了進來:“林醫郎,沒想到你家還挺好找的嘛!你上次說的那個,我已經琢磨出一點東西了,就趕緊來找你再說說——”

他走近了,一頓,視線在林笙身上定了定,皺眉,疑惑,湊近又確認了一下,問道:“林醫郎,你衣服上這是什麼,雞爪子踩著毛毛蟲嗎,醜死……唔唔唔!”

林笙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下意識往孟寒舟那邊瞥了一下。

果不其然,孟少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林笙把他拽了出去,將他鬆開,捋捋衣服:“這是竹。”

郝二郎茫然:“這什麼,這明明……”

“是竹。”林笙篤定,“一支秀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