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是那種關係,也不是在約會,是自己誤會了。
林知韞有些尷尬,為自己沒問清楚僅憑自己的臆斷就發出質問而感到尷尬,麵色微僵,艱難說出一句:“抱歉。”
阿念搖了搖頭,“沒關係的。”
阿念跟著顧瀾清久了,耳濡目染,也學到點她身上那股子溫柔與寬容。雖是些皮毛,但也夠用了。
林知韞走到顧瀾清身邊,她闔著眼像是睡著了。
“你幫她把羽絨服穿上吧。”林知韞衝著阿念淡淡開口。
阿念有些為難:“我剛剛試過了,她不讓我穿。”
“林小姐你幫個忙唄。”
顧瀾清可真麻煩。
林知韞接過阿念手上的羽絨服,試圖將顧瀾清的左手抬起來給她套袖子,饒是動作不自覺放輕,也驚得她睜開了雙眸。
顧瀾清沒有抗拒她的動作,柔聲問道:“韞韞,是你來了嗎?”
顧瀾清雖醉著,但仍記著她沒回應,又問了一遍,抬起右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頰。
林知韞幫她套著衣服,在她手指拂上來那刻,脖頸以上僵硬地無法動彈。
顧瀾清的動作小心,像是怕破了這來之不易的夢境。直到觸及她溫熱的肌膚,才意識到她是真的。一滴清淚從眸中墜落,聲音哽咽:“韞韞,你終於來接我了嗎?”
哭什麼。
她是醉糊塗了嗎?不然怎麼又是流淚又是說糊話呢?
林知韞望著她的眼睛,仿佛想看透她的內心。
可她看不透。
看不透就不看了。
林知韞默不作聲,三下五除二給她套上羽絨服。
見她半天沒答話,顧瀾清又懷疑這是在夢裡,急切問道:“韞韞,你怎麼不理我?”
“不要不理我,我好疼。”似哀似泣,勝似祈求,又一滴淚滑過臉頰。
哭什麼。林知韞看得心煩,給她拉好拉鏈,“是,我來接你。”
顧瀾清得了肯定答複,臉上綻放出癡癡的笑意。
趁她正傻“樂”著,林知韞回頭望了一眼轉過身去回避的阿念,悶聲一句:“阿念,你來扶她吧。”
阿念望了眼已經穿好羽絨服的老板,硬著頭皮去扶她,卻被她推開手。
顧瀾清醉酒後很是倔強:“我要韞韞扶。”
阿念無奈開口:“拜托你了,林小姐。”
顧瀾清是真的很麻煩。
林知韞沒說話,心裡的煩躁更甚。沉默著將左手臂插入她的腋下,用力將她半抱起身。
顧瀾清腿軟,半個身子倒在她身上,手還環住她的腰。
林知韞身子微僵,試圖扒開她的手,卻扒不動。
這人醉酒還會得寸進尺,是真的很煩。林知韞想。
阿念識趣地拿包跟在她們身後,隻感慨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屬實是賞心悅目。
林知韞的心情卻異常複雜,半抱似地攙扶著她。
顧瀾清軟若無骨,身上香氣蔓延,莫名感覺像她晚間賞的如霧月光。
林知韞被自己氣笑,怎麼自己也跟著醉了?
出了會所,天上飄下鵝毛大雪,皎月仍掛在天邊。
寒風凜冽,懷中人凍得一縮。林知韞下意識去檢查她的羽絨服拉鏈,發現仍是拉好的狀態,鬆了口氣,又艱難分出隻手給她戴上帽子。
車在門口等著,司機師傅看到她們,連忙下車問林知韞是否需要幫忙。
再怎麼說也是男女有彆,林知韞搖頭直拒。
好不容易扶著顧瀾清上車,她又倒進了她懷裡。
林知韞試圖把她推開,但顧瀾清很快卻又黏上來。
像是個八爪魚。
林知韞心裡不爽,但又竭力勸誡自己,不應跟醉酒之人計較。
阿念照舊坐上副駕,跟師傅報酒店地址。
“阿念,可不可以把佛珠給我?”
現在要佛珠做什麼?她正醉著,還能誦佛經?演的?
林知韞又低頭看她,車內燈光昏暗,卻仍能看見她的瞳孔渙散。
顯然是醉著的。
阿念也正猶豫,不知是否該答應她這個醉酒之人的請求。
“要佛珠。”顧瀾清說著又像是要哭的樣子。
林知韞看到她這幅嬌嬌的樣子莫名煩躁,“給她吧。”
阿念想到包裡的那張小像,直接把顧瀾清的小包遞給她,“林小姐,我不方便打開,請你幫忙拿一下吧,應該就在包裡。”
林知韞想說她也不方便,但就這麼件簡單的事,不想與她過多推拉。
林知韞隨手接過,拉開拉鏈,一眼就看到了顧瀾清要的佛珠,以及與佛珠纏繞在一起的——
她的小像。
那是林知韞16歲那年拍的證件照,剛拿到沒多久就發現少了一張,原來是在她這裡。
可顧瀾清為什麼要保存她的小像?
林知韞心尖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