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宗和煦似乎因為嘗試回到宗家的緣故,和景言的手機交流少了許多。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為了愛情,還是利益,但景言覺得自己還是做些事情比較好。
畢竟如果彆人真的是因為愛原主,才不惜當自己原家庭的間諜,這樣未免存在些所謂的道德問題。自己要是完全不管的話,神界某些老古板估計就會跳出來,指責自己玩弄彆人的感情了。
不過對於此,景言看法是,如果對方都沒意識到這個人的內芯都換了個人,這還算是真的愛嗎?
愛人,不應該是愛靈魂愛思想嗎?骨子裡的人都換了,對方還不知道的話,還能稱之為愛嗎?
不過景言也能一定程度上的理解,畢竟在正常社會中,哪怕這隻是神界捏造出來的世界,幾乎沒有人會想到所謂的穿越。
他能做的事情不多,因為不能直接拆穿自己的身份,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對方保持距離,讓對方能夠知難而退,或者意識到這內在的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出於一定的尊重,景言發了條訊息給對方:“沒必要,也不需要做到這個地步。”
“相信我”
宗和煦隻回複了這三個字。
從前對方總是絮絮叨叨說很多話,但自此之後,對方再也沒有回複了。
而與此對應的是,景氏集團的項目屢次被截胡。這些項目恰好就是當初景舒山告訴宗和煦的信息。宗和煦的名字,自15歲那次後,再次屢次出現在公眾的麵前。
看來對方並沒有聽自己的話。
景言隻能再次發了一條訊息:“不要為了我,做任何事情。”
對方依舊沒有回複,可媒體上關於宗和煦的報道變得更多了。對方並沒有聽自己的話,而是更加為自己能夠回到宗家核心位置,從輿論方麵開始造勢了。
勸不住。
那就沒必要勸了。
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對方還是執意如此的話。那麼之後在宗和煦身上發生的任何事情以及不好後果,在景言看來,和自己的關係也並不多了。
宗和煦所謂的喜歡原主,也不過就隻是如此。
他隻是將自己覺得對方需要的東西不斷呈上來,卻並不在乎對方是否需要。
這樣的人,指不定最後還會被自己感動,但他從沒有意識到對方自始自終並不需要這些東西,並不知道自己其實在給對方造成負擔。
這樣的愛情,本質是愛自己。
景言不會被感動。
更何況,對方是不是為了原主,這件事情還說不準呢。
·
沉默的黑夜,像是有無數的東西向自己席卷而來。曾經的記憶在夢中撲來,身處神明高位卻被萬人指責,無法做到儘善儘美,於是就要被萬人唾棄。
仿若暴雨夜中撐著的傘,無數的風言風語都砸在堅固的傘上,卻難免沾濕了衣角,惹人心煩意亂。
身在其位謀其職,卻無人知道這句話背後的壓力。無數人緊盯著高處,迫切希望高處的人能夠跌落下來,然後讓自己能夠上位。
無論做到如何,永遠會有神明抓住毛病,然後開始上綱上線。可笑的是,對方並不敢大張旗鼓,隻能在背地裡小聲傳播他們的不滿。
惹人生厭。
哪怕是景言,也無法做到完全置之度外。而在神明世界中,隻有一個神明做到了。
那位神明無懼所有的流言蜚語,完全按照想法處理所有的事情。哪怕所有事件的最終結局是好的,卻因為萬神排斥,最後被逐出了神明的世界。
甚至在離開之際,對方還曾和自己有過一段對話。
對話內容是什麼?景言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依稀隻記得對方笑得張揚:“我會等你。”
等我什麼?等我也和他一樣,然後完全脫離神明世界,被迫墮入深淵嗎?
怎麼可能?
被窺視的感覺再度襲來,景言幾乎是瞬間就睜開了眼睛。潔白的天花板,微弱灑下的月光,冰冷又孤寂的感覺再度醒來。
他在被人看著,目不轉睛。
景言身上冷汗粼粼,一時間卻又不知怎麼回事。夜間的晚風吹過,隻聽見微弱的聲響。
自己房間的門,沒有關。
自己的窗子,現在也正敞開著。
門窗此刻正被風吹動著,彰顯著方才有人曾經進來過,隨後又全身而退了。
是誰?
·
不是穀十乾的。
因為穀十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臉色幾乎都快要滴出墨了。他咬牙切齒想要檢查景言的房間,卻被景言拒絕了。
對方還會再來的,現在沒必要打草驚蛇。
而且讓穀十檢查房間,景言更不放心。
景言簡單檢查了一下房間,沒有任何異常,沒有丟失任何東西。詢問係統,但係統也不告訴景言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景言房間周圍的監控,早早就因為景言之前的發怒而關掉了,所有的線索在這裡就完全斷掉了,仿佛門被打開隻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走到屋外的花園處,景言所在的房間在彆墅的第二層,身手矯健的人隻要想的話,是有可能通過翻窗戶進來的。
但窗戶下的泥土沒有任何新鮮痕跡,也沒有被踩踏過。
景言微微眯眼,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