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秋雨蕭瑟。

南冬洗完澡出來被冷風吹得一哆嗦，他小聲地抽氣，格外佩服還在鑽研學習的江霧。

他收回視線，指腹摸了摸濕漉漉的發尖，開始睜著雙眼，四處尋找吹風機，動作特意放輕。

可狹窄逼仄的環境裡，再小的聲音也能放大數百倍。

窸窸窣窣地響動引起江霧注意，停下筆，轉頭去看，入眼是少年衣擺下一截細軟的腰，略微暗淡的房子裡透著勃勃生機的白。

往下是帶著肉的弧度，把薄薄一層的黑色短褲撐起圓潤的線條。

南冬正半跪在抽屜前，翻箱倒櫃在尋找什麼，後腦勺圓圓的，烏黑的發滴著冰冷水珠沒入脖頸，他瑟瑟地縮了下脖子。

怎麼找不到呢？

南冬困惑地撓了撓臉，嘴巴不自覺掛著，鬱悶到極點。

忽然，耳邊擦過溫熱的手臂，帶來冷冽的風，南冬下意識頭往後仰，直直撞到來人寬闊熱烘烘的胸前，像是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江霧伸手扶住對方，柔軟的身體完美貼合，此刻他才能比擬出南冬的腰到底有多細。

胸前衣服被南冬頭發濡濕，深了一片，染上洗發水的淡淡橘子味，軟爛香甜，勾著人去挑起男生的發，細細嗅著。

是他用慣的洗發水味道，此刻全身熏染這樣味道的男生，勾人心魄。

江霧喉結滾動，目光沒看少年，從背後好似擁住對方，在最底下一層抽屜拿出吹風機，聲音平靜：“你是在找這個？”

南冬仰頭望著眼前倒過來的主角受，在對方冰冷銳利的下頜線停留幾秒，再往上是濃淡相洇水墨畫似的臉。

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南冬心頭掠過，很快又消失開。

他慢了半拍，看著江霧手裡的吹風機，點了點腦袋。

“給你。”

“哦。”

江霧麵不改色起身離開，坐回到書桌後緩緩呼出一口氣，又恢複成往日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形象。

他撿起試卷，腦海裡卻曇花一現南冬迷瞪瞪的樣子。

手心觸感還沒消散，江霧甚至還能嗅到橘子味，格外黏糊。

南冬吹起頭發，一邊撥弄，一邊舉著發出呼嚕嚕聲音的吹風機。

腦袋裡漸漸放空，雙眼無神。

頭發快乾的時候南冬累得停手，他關掉吹風機，開始準備欺負主角受，例如羞辱他給自己暖床。

走到江霧身後，瞄到幾眼題目，原本清醒的腦袋又犯困了，南冬搖搖頭，還是撐不住倒頭就睡。

江霧聽到身後動靜，卻隻看到南冬撲在床上秒睡的全過程。

“……”

*

次日清晨。

江霧醒來了。

睜眼對著天花板小半宿的南冬耳朵一動，敏銳捕捉到對方動作，黑眼珠轉了轉，語氣蠻橫道：“你聲音能不能小點？”

“把我吵醒了。”

兩人的床用一道薄薄淺色布簾隔開，透光後隱隱綽綽能描繪另一個身形，江霧側眸，似乎想象到少年頂著漂亮的臉，嬌氣又親昵地說話。

秋雨打窗，滴滴答答。

不寬敞的房子裡與彆日不同，江霧嗅到一絲淡淡的溫馨，長睫垂落。

“嗯。”

南冬滿意了，瞧瞧主角受這可憐樣子。

【南南，今天上午有個劇情點，是一中與三中籃球聯賽，主角受和主角攻都會參加，並且在這場比賽裡相互聯手，打敗三中，增進感情】

【我們也去參加，贏了他們，讓主角攻受為你唱征服】

南冬盯著自己細胳膊細腿，又聽著腦海裡係統無比期待的電子音。

【南南你可是喪屍，區區籃球賽，主角攻受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係統對南冬充滿謎之自信。

南冬：【……好】

南冬苦惱地開始想辦法。

看了眼江霧去一中的背影，南冬撥了撥遮住大半張臉的劉海，不情不願朝著三中走去，因為天冷，他把衛衣帽子戴上，擋擋風。

男生骨架小，臉也小，縮在衛衣帽子後隻能看見下半張臉，唇色淡，唇珠卻圓潤且翹，給那張冷白色的臉抹上豔色。

蘇錦見過南冬露出劉海下的真容，漂亮到像個洋娃娃，麵無表情也可愛得緊，一舉一動都傻傻的。

例如現在，慢吞吞像個蝸牛挪動走路。

蘇錦唇角微勾，臉上浮現淡淡的暈紅，笑眯眯道：“很可愛是不是？”

他雙手撐著下巴，站在五樓走廊俯視樓下的小小身影。

他身邊站著的高個子看著劉海遮住大半張臉，完全看不清麵容的南冬陷入沉默。

男生不敢多說，也敬畏蘇錦，若非昨日跟著蘇錦的幾個小弟忽然都帶傷在家，這位置也輪不到他。

老大的口味真獨特。

蘇錦輕聲：“好笨，被抓到了呢。”

南冬此刻老實巴交和一群學生貼牆站，教導主任痛心疾首訓斥，卻什麼也聽不進去，最後以每人交三千字檢討結束。

係統心有戚戚：【南南以後不要遲到了，教導主任好可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