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慶祝就是先前打籃球的一夥人湊一塊開了個包間吃飯,點了很多菜,南冬吃得嘴巴紅豔豔的,他喜歡辣的。
江霧手藝也很好,但他偏清淡些。
蘇錦給人點了熱牛奶備著,看著男孩吃飯挺有意思的。
那群體育生因為南冬拘謹了些,很快又在酒精和雄性荷爾蒙刺激下釋放本性,紅著臉四處拚酒。
有人注意到角落裡沉迷吃飯的南冬,漲紅一張臉過來,小心翼翼:“南冬,喝酒嗎?我自己調的度數不高,很甜。”
南冬伸出好奇的手,他抿著酒,甜甜的。
男生看著他紅撲撲的可愛的臉還想坐下來聊會,倏然聽見一聲不輕不重地笑問:“還不走?”
蘇錦看了一眼他笑眯眯的樣子,男生僵硬了下,飛快離開。
蘇錦許久沒見南冬動,意識到什麼,他看過去,果不其然是一張醉醺醺的臉。
南冬醉了。
少年愣愣抱著手裡的一杯酒,嘴唇貼在酒杯口,唇珠肉嘟嘟的,臉頰與眼尾泛著異樣的緋意,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挪動烏黑的眼珠和人對視。
南冬嗅到香噴噴的味道,就是眼前這個人類身上散發的,牙齒開始發癢了。
要怎麼樣他願意被自己咬一口呢?南冬模糊記得他腹部的肌肉並不邦硬,帶著點柔軟的韌勁,很適合磨牙。
蘇錦渾身被他看得被點著了的滾熱,心口重重一跳,桃花眼浮現不一樣的神色。
聽說喝醉的人更容易說真話……
他不信,此刻卻有點不一樣的想法。
突然,一道電話鈴聲打斷兩人思緒。
南冬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屏幕好幾秒才摁下接聽鍵,擺在耳邊,“歪?”
這麼醉醺醺的聲音隔著網線傳過去有些失真地溫順,霍靖舟耳朵紅了,呼吸聲沒自控的加重。
江霧聽得更多點,少年不穩的呼吸聲像是在耳邊喘一樣帶來密密麻麻的癢。
他嗯了聲,麵上看不出情緒:“是我,你和誰一塊?”
是主角受的聲音。
南冬把手機更緊地貼在耳廓,眼睛微微睜大,乖乖回話:“我和他在一塊。”
聽這醉氣的聲音也知道問不出什麼話。
江霧狹長的眼半垂,直又濃密的眼睫遮住眸底煩躁的思緒,他垂在另一側的手撚動起線的褲縫。
霍靖舟比他更急,想到南冬和他最厭惡的人待一塊,他眼皮跳了跳,壓著嗓子恍若盛氣凜凜的冷麵閻王質問似的。
“讓蘇錦接電話。”
一道不屬於江霧的男音在電話響起。
蘇錦挑了挑眉,他裝作沒聽見,忽然掌心覆蓋著南冬的手背,含著誘人的笑問:“南冬同學,你還喜歡著霍靖舟嗎?”
南冬搖了下頭,他似乎聽見壞蛋在說話,皺著黛青色的眉:“我不喜歡他。”
“為什麼不喜歡?”
不知不覺間,電話那頭隻餘下呼吸聲,安安靜靜。
蘇錦莫名也期待這個問題。
最開始隻是感興趣這麼符合他審美臉的男生逗起來會不會有意思點。
事實證明,他想的很正確,耐心在男生前出奇的好。
南冬鼻子有些堵,呼吸不舒服,然而眼前的男生半點不會照顧人,大半張臉湊在他前麵還握著他的手,他腦袋往後仰了一下,率先嫌棄對方:“你離我遠點……”
蘇錦掌心拖住男生後腦勺,握了一手細軟的黑發,發尾不紮人帶著體溫的溫度,摸一摸挺上癮的。
“我又不會做什麼。”
蘇錦說完,目光落在南冬潤過酒緋紅的唇,忽然後悔自己說的太快。
南冬半點不信除主角受以外的人的話,抿了抿嘴巴,明明沒說話,但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卻透露出意思,嘀咕了一句。
“我等會來接你回家。”江霧冷冽徹骨的嗓音倏然響起在耳邊,吸引了南冬大半心神,喔了一句,掛掉電話。
……他有些著急了。
江霧攥了攥手心,眉眼壓平,看向霍靖舟,“下周見。”
他長睫垂落,多收拾了幾份試卷離開。
“嗯。”霍靖舟眸子黑沉,薄唇緊抿,他知道先前蘇錦是故意問南冬那些話,就是為了能夠激怒自己。
甚至,他接近南冬的目的就不單純。
他掌心握緊又鬆開,良好的教養迫使他冷靜。
霍靖舟竭力維持明麵的體麵與不在意:“蘇錦他不是什麼好人,你看著南冬彆讓他們走太近——”
話戛然而止,對上江霧的清冽仿佛刺透人心的目光,他彆開臉,俊美的眉骨染上狼狽,他解釋又似乎說服自己:“我是看在你麵上才給你說。”
“畢竟他是你弟弟。”
江霧沉默了會,“嗯,我知道。”
*
深秋裡,涼風習習。
江霧小孩抱一樣抱住南冬,對方腦袋抵在肩頸處,閉眼睡著了,但又不安穩地亂動,粉白的鼻尖時不時蹭刮到江霧耳朵。
那股子甜香也遮不住衝江霧鼻翼裡,帶著一絲絲醉人的酒精味,像是青澀即將成熟的果子一樣。
江霧情不自禁嗅了嗅,身體被對方惹得流了汗,心臟比常日裡跳得快,來時那股急躁的脾氣也緩緩趨於平和。
像是一條找到丟失寶藏的巨龍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