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為了避免誤會,林瑾還是出言替顧淮描補道:“剛剛你哥他隻是鬨著玩的,你也知道他本就小孩兒心性,並無旁的事情,你可不要出去亂說啊……”
顧澄點如搗蒜,滿口答應:“我自然明白的,嫂夫郎你放心,我不會在外麵多話的。”
“你這樣就很好。”林瑾看他答應之後,隨即把目光轉回來,繼續放在了顧淮身上,顧澄則輕輕地鬆了口氣,剛剛嫂夫郎的氣勢好強!
看著人兒不大,一個個頭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小哥兒,竟然讓自己有種在麵對自家生氣中的親娘時,哪種大氣都不敢出的緊張感,真真是奇怪……
就在他二人出言說話之時,顧淮已經返回到了張氏身前。
一看到那傻小子竟然折了回來,無論是圍觀中竊竊私語的嬸子阿麽,還是假模假樣嚎哭的張氏,登時都住了嘴,像是一群被扼住喉嚨馬上就要被宰殺的雞鴨,場麵一時間很是安靜。
顧淮越是走近,張氏越是後退,“你……你要做什麼?這……這……大……大庭廣眾之下,難道你還要打人不成?”
張氏哆哆嗦嗦地出聲“質問”,為自己壯膽兒。
顧淮並不廢話,直接蹲下身來出聲道:“你若是敢再囉嗦,一會兒就把你抬著扔山前河裡去喂老鱉!”
說完,並不去看張氏的反應,直接站起身來,拍拍手施施然回到了林瑾身旁,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一想到剛剛張氏那呆愣中帶著害怕的模樣,林瑾的心情就很是愉悅,其努力地忍著笑,拍了拍顧淮的肩膀道:“走了,不要同不相乾的人浪費精力,我們快些回家去,免得沐兒醒了找不著人。”
而張氏看著他們小夫夫再度走遠後,其臉上的怨毒神色再也藏不住,今日之仇自己一定要報!
稍後自己就回一趟娘家去,麻線張附近的小青山中有個道姑似乎很是靈驗,據說其精於厭勝和巫術,自己找些那林姓小賤人的頭發,讓那道姑好生地咒上一咒!讓他今日仗著那傻子欺辱自己!實在可恨!
“你這婆娘還不起來?還要在地上撒潑多久?”
就在張氏滿心都是報複之時,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了過來,她一抬頭,就看到了原來自家那窩囊廢相公,每每一看到他,她這氣兒就不順,想要罵上他幾句兒出出氣,更彆說今日他竟敢在眾人麵前,對自己出言不遜了!
“姓顧的,你個窩囊廢還敢對老娘我呼來喝去?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她這句話說出來後,她家男人還沒說什麼,其身後緊跟著來的族老之一顧七叔祖就敲著手中的拐杖怒道:“張氏慎言!這闔村誰家不姓顧?你再胡言亂語詆毀石槽顧的族人,就彆怪我們不容情,把你關去祠堂罰跪反省了!”
有了七叔祖發話,旁邊輩分較高的一個姓秦的阿麽也出了聲:“石小子,你們七叔說的對,你也該好好教教你媳婦兒了,你娘她都還在呢,她就敢自稱老娘了,以後難道要讓我們這些做你伯娘阿麽的,同你媳婦兒妯娌相稱?”
兩位長輩的話語如同幾巴掌,扇在了顧石臉上,他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原本因為被張氏反駁而低落下去的氣勢,也重新漲了回來。
其再度出聲喝道:“跟我回家張氏!莫要再在長輩麵前丟人現眼了!”
張氏原本在聽到長輩們聲音後,還在低聲咕噥,說他們誤解了自己。
現在顧石再度開口後,其一聽罷就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顧石,老娘我被顧淮那傻子和顧澄那二愣子欺負的時候,你不來幫老娘對付他們,現在反倒在老娘麵前耍威風?你看看你配嗎?”
她竟是絲毫不顧及長輩勸告,一口一個“老娘”地叫著,隻讓七叔祖和秦阿麽麵露不喜,搖頭歎息,真的是攪家精,也不知顧石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竟然讓他這輩子娶了張氏回來,隻張氏一個人,就把石槽顧鬨的雞犬不寧的。
而張氏的這番話卻是讓顧石的怒火,更熾熱了幾分。
他不敢說自己是因為害怕那兩個年輕人動手,所以才不敢提前過來,隻是把事情都推到了張氏身上:“若非不是你先欺負姓林的小夫郎,顧淮他們怎麼會過來找你晦氣?你汙蔑顧淮家的那位小夫郎的話,我聽了後簡直要被你氣死,你竟然還不覺得丟臉,也絲毫沒有悔改之心,你究竟有沒有廉恥?”
張氏聽到這裡,腦子裡的那根線徹底斷了,她一個咕嚕翻起身來,直接抬手對著顧石的臉上招呼而去:“旁人欺負我倒也罷了,連你都要找我麻煩,老娘今兒個不過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以為老娘我是吃素的!”
“啊!你敢撓我……”
顧石的慘叫聲很快傳來,七叔祖和秦阿麽看的目瞪口呆,等反應過來後,卻又不敢上前拉架,免得自己這一把老骨頭,經不住他倆的折騰和衝撞。
“你們一群人還愣著乾嘛?還不快把他倆給拉開?就隻會瞧熱鬨說閒話嗎?”七叔祖對周邊之人喝道。
村口的鬨劇自然傳不到已經離開的林瑾幾人耳中,顧澄方才也同他們夫夫倆告了彆,打算回家吃飯去了。
堂哥家的家境之艱難,就算他這不怎麼關心瑣事的,都知道一二,眼下家裡又多了嫂夫郎這一張嘴,自己定然不會厚著臉皮上門兒去蹭飯。
阿娘先前雖說不打算做自己的飯了,但顧澄心中明白,那不過是氣話罷了,阿娘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虧過自己的嘴,讓自己挨過餓。
林瑾虛留了他幾下,見他執意要回家也就算了,反正自己儘到了禮數就好。
再說家裡本來也沒什麼好吃的,顧澄他回自家吃還能吃的更好些。
等顧澄離開後,林瑾一邊朝著回家的方向邁進,一邊笑著同顧淮開口道:“阿淮,你先前為何說要讓張氏她喂老鱉,而不是喂魚蝦?”
其話語裡帶著幾分好奇,也有同顧淮故意說笑的意思在。
顧淮被自家夫郎問話後,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也沒啥原因,老鱉嘴大,咬人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