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隔壁。

希聲：“。”

他覺得他是故意的。

但方無隅無論是聲音還是眼神都很平靜，看不出半點玩笑意味：“外麵很熱？”

希聲眼神飄忽，猶猶豫豫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隻定格在方無隅臉上絕不多看，為了讓自己不解表現得更明顯，還歪了下頭。

方無隅：“你的耳朵和側頸都很紅。”

希聲捂住下顎，同時感受到了臉頰的熱和手指的冰，隻能點頭。

對，有點熱。

方無隅：“但是快入冬了。”

希聲一堵，腳趾抓著地麵。

他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微微睜圓了眼睛看著他。

——他自己不知道，這眼神盈著月色水光，有點討饒的意味。

方無隅安靜看了他好幾秒，才道：“不過因為降溫，他家頂層開啟了全透控溫罩，溫度是有些高。”

方無隅沒有再繼續深究這個話題，又問他臉上的傷：“上藥了嗎？”

希聲打字：[上了。]

他說了謊，擔心被識破，又證明般地揉了揉自己青紅的顴骨：[不疼。]

之前無論他說什麼，方無隅都能一眼識破真偽，但這一次，他卻像是真的沒看穿，沉默著，沒有說話。

在希聲莫名緊張時，方無隅轉身走回了換衣間：“淋浴間在對麵的竹林裡，直走十米就看得到。”

關上了門。

希聲在心裡嗯了一聲。

防窺窗簾被放下，希聲盯著那團暖光發著呆，習慣性地用無名指蹭了蹭手心。

淋浴出來，穿好溫泉浴衣，視線穿過竹林的短道，遠遠看見浴場工作蟲已經將方無隅扶到了浴池邊的一個玉石上，幫他拆了助行器放到一邊，按動開關，藤椅緩緩下沉，推進，進入浴池中，融為一體。

希聲想，來時擔心浴池太滑果然是多餘的，這種定製設施不是臨時做好的，他來過這不止一次吧，之前又是和誰一起？

但他很快覺得最後一個思緒過於僭越，如夢初醒地自我叫停：

他與哪個雌蟲一起來，我都沒有資格管。

溫泉從中間隔斷成S形，占地約一百平，希聲走到另一邊浴池時，方無隅還在終端的光屏上翻閱文件。

對麵傳來入水聲，方無隅關掉劣等星雄保會會長發來的雄蟲普查資料、和助理整理的劣等星最大地下情報組織“夜幕”的相關報告，抬眼正好看見希聲穿著溫泉浴袍走進水池，背對自己。

水把浴衣下擺浮起來，露出希聲一截後腰，膚如脂玉，腰窄而韌，上麵有幾處傷疤殘留的淺痕，但皮膚很光滑。

但方無隅視線隻觸及了半秒不到，希聲就倏地坐進了水裡，動作快得像條要乾死的魚。

方無隅丈量著兩人天南海北的距離。

“怕我賣了你，還是吃了你？”

希聲轉過身，臉在蒸騰作用下微微泛紅，肩頸僵硬地搖了搖頭。

“要賣早賣了，要吃……”

方無隅的話一頓，戛然而止地收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