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殺早完事 物理超度(1 / 2)

高聳的寫字樓波光粼粼,綠化帶的植物打著蔫,熱氣升騰間好像空氣都被扭曲。蟬不知疲倦的鳴叫,更添上一抹煩悶。

鳳辭酒站在陽光下,長衫上精致繁瑣的雲紋熠熠生輝,齊肩的墨發好似鍍了一層金邊,為他俊美的臉龐增添一分仙氣,飄然不似凡人。

他目光隨著來去匆匆的行人移動,但仔細看會發現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眼前。

“人在哪,早殺早完事。”鳳辭酒語氣不帶一絲起伏。

戴在手腕上的銀鏈子似是不滿鳳辭酒的態度,噗呲閃了兩下,然後一路火花帶閃電將青年白皙的手腕電得焦黑。

一縷焦香飄蕩在鼻尖,鳳辭酒額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齒道:“給你臉了!那狗東西掉下來沒你的責任?好好一個天道,道門都關不嚴實,我能答應善後就不錯了。”

附在銀鏈子上的天道閃了閃,似乎有些心虛,然後……祂選擇了裝死。

感應到天道氣息消失,鳳辭酒臉色一黑。

狗比天道,最好彆讓他逮到!

想起答應天道的事,鳳辭酒眉心擰成一個川字,不就是順手給祁如塵找了點麻煩,這事不說千八百回,他也乾過百八十回,誰知道小侄子橫插一腳,他失手給人踹進道門。

無論是誰,隻要進道門就得體驗一次輪回,放平時也就罷了,但偏偏撞上千年一度的群仙會,宴會上要是神帝不在,那就樂大發了。

說起來,祁如塵那個狗東西也有不對,莫名其妙握住他的手,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要不是這樣,他哪會那麼容易失去準頭。

鳳辭酒唇瓣崩成一條直線,突然視野中闖進一個快速跑動的身影。

“祖~宗!”

矯揉造作的一聲,徹底打斷鳳辭酒的思緒。

鳳辭酒瞥見一人衝自己撲來,他身子一斜躲了過去。

來人噗通一聲,行了個以頭搶地之禮。

“祖宗!我是你曾曾徒孫啊!”風起雲一骨碌爬起來,頂著個摔得通紅的大腦門,淚眼汪汪地看著鳳辭酒。

鳳辭酒完全沒印象,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這是您當年給的信物!”怕鳳辭酒不信,風起雲連忙掏出一根火紅的羽毛,說著就要抱鳳辭酒大腿。

鳳辭酒再次躲開,看到那根羽毛終於想起來。

幾百年前,他確實贈過一人,那人還是祁如塵的一魂一魄組成的轉世。這叫走人間,算神仙鍛煉魂魄的一種方式,不過縱使神仙魂魄強大,一魂一魄就能獨立存在,但終歸會有影響,至少鳳辭酒很不喜歡那種感覺。

那會兒,他跟祁如塵剛鬨掰,天界不想待,他就跑到人界玩,意外在老虎口中救下一位青衣公子,至於他怎麼認出對方是祁如塵……

神仙真名不會更改,聽到對方報出名字時,他就留了個心眼,再對比一下祁如塵曾和他提過要去走人間的時間,青衣公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本來剛吵完架,鳳辭酒還有點彆扭,但架不住對方熱情,又是邀請遊湖,又是淨手撫琴,即使被他拒絕,對方臉上也帶著清淺的笑意。

若不是盤踞在對方臉上那幾條深可見骨的疤痕破壞了美感,鳳辭酒覺得祁如塵肯定能評上當時的四大美男。

後來他有事離開一段時間,回來卻得到對方的死訊,人死魂歸,他匆匆趕回天界,想問祁如塵是怎麼回事,結果吃了個閉門羹,又鬨好大一場不愉快。

也是,人間相識不過三五年,對他們這種活了幾千年的老家夥,那點記憶無足輕重。

鳳辭酒接過羽毛在手裡把玩,漫不經心地開口,“找我有什麼事 ?”

沒想到那根羽毛一直留到今天,還讓他當上了祖宗。

羽毛也沒什麼特彆的,不過能指引一次他的方位,倒也是趕了巧,要是他還在天界,用上這羽毛也找不到他人。

風起雲雙眸一亮,見有戲,殷勤地指著不遠處的邁巴赫,“我們上車說。”

車內開著涼氣,真皮坐墊低調奢華。

鳳辭酒斜倚在靠背上,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杆煙鬥。

煙鬥色澤飽滿瑩白,像是玉質,卻又少了一分溫潤,反倒多了幾分冷硬的光澤。

他摩挲著光滑的長柄,聽風起雲在前麵絮絮叨叨。

“自從建國,各宗門是越來越難混了,到現在就剩下三個宗門,我們天音宗就是其一。”風起雲說得頗為自豪,還不忘拍鳳辭酒馬屁,“這可都是您的功勞!”

“多虧您留下的那些功法樂譜,才造就了今天天音宗的輝煌!”

“我沒留過那些東西。”鳳辭酒嗤笑,煙鬥一敲車門,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風起雲瞬間卡殼,呃了半天,才憋了一句,“那不重要!您的精神肯定與我們同在!”

像是怕鳳辭酒再噎一句,他緊接著說道:“祖宗到地了。”

鳳辭酒聞言,邁步走下車。

鬱鬱蔥蔥的樹木環抱彆墅,精致繁瑣的布局彰顯超脫卻又不失華貴。

兩排衣著整齊的青年們在彆墅門口一字排開,看到鳳辭酒出來,鞠躬齊聲喊道:“恭迎老祖宗回宗!”

氣勢恢弘,聲音響徹雲霄,震耳發聵。

鳳辭酒身子一僵,嘴角微微抽搐。

這迎接架勢,是哪個二百五想出來的。

一鶴發白須的小老頭從中央走出來,端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祖宗您可算回來了。”小老頭拉著鳳辭酒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淚。

鳳辭酒很想轉身就走,但想起壓在身上的找人大任,還是木著臉跟小老頭走進彆墅。

“起雲,快給老祖宗敬茶。”小老頭抬手指揮。

“不用,特地帶我來這有什麼事?”鳳辭酒坐在太師椅上,左右交疊著修長的腿,心底盤算著,幫完忙,正好讓對方幫忙找人。

隻不過……

鳳辭酒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目光在精致的家具上掠過,他輕嘖一聲,倒是有趣。

小老頭清了清嗓子,文縐縐地說道:“如今玄門各派式微,我派傳承百年,地位卻一降再降,宗門良莠不齊,無後起之輩……”

“說重點。”鳳辭酒開口打斷。

小老頭輕咳一聲,擲地有聲,“祖宗救命!”

鳳辭酒:“……”

倒也不必這麼簡潔。

“其實是我們之前接了個委托,本來以為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詐屍案,但……”小老頭比了個手勢,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屍有一點點凶。”

“然後?”

風起雲緊接著補充,“我們大戰三百回合,期間對招無數,最終勉強以半招的優勢將他壓製,隻可惜治標不治本,須用鎮宗法寶打散其修為。”

鳳辭酒算是明白,這囉裡囉嗦的性子還是一脈相承。

風起雲看出鳳辭酒的不耐煩,趕忙說出關鍵,“就是……鎮宗法寶被封起來了,還請祖宗幫忙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