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

風起雲一秒站正，掏出鑰匙往外跑。

鳳辭酒捏著煙鬥長柄，皺著眉心，神情不耐，但還是起身跟上風起雲。

罷了，也算有幾分緣分，就當日行一善了 。

風起雲不敢耽擱，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程琦目前所在的公寓。

下車時，他偷瞄了一眼鳳辭酒把玩一路地煙鬥，討好道：“祖宗，要買點煙絲嗎？”

“我沒有含著屍骸的興趣。”鳳辭酒沒做停留，大步向前走去。

風起雲後知後覺，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上，心底暗道下次絕對不再多嘴。

剛走到門前，鳳辭酒就感覺到一陣寒意，他打了個響指，下一秒寒意蕩然無存。

跟在鳳辭酒身後的風起雲瞪大雙眼，他也沒看見鳳辭酒掐訣，陰氣居然一下就消失了，想起之前憑空出現的火焰，風起雲抿唇，他們還真撿到寶了。

鳳辭酒十分有禮貌地敲了兩下門。

緊接著尖叫聲響起。

“不要過來！”

鳳辭酒麵無表情地揉了下耳朵。

人類，可真是種愛大驚小怪的物種。

風起雲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安撫的意味，“程小姐，是我們。”

過了幾分鐘，門終於被打開。

程琦緊握著門把，披頭散發，完全不見白日的氣質。

她雙目赤紅，伸手拽住鳳辭酒的胳膊，像是拽住救命稻草的一般。

“他……到處都是！我打不開門，逃不掉……逃不掉！”程琦語無倫次，整個人猶如癲狂，“你信我！剛剛門真的打不開！”

“程小姐深呼吸，我們在，不會有事的。”風起雲輕聲安撫。

鳳辭酒看著瀕臨崩潰的程琦，繃緊唇角，費了很大勁才忍住沒把人甩開。

他掃視屋內，一位穿著家居服的中年男人倒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程琦的丈夫，黑色的碳粒從白牆上滲出，有不少已經掉落在地，它們在地上蠕動，隱隱可以看出一個人形。

與廊道內的陰冷不同，屋內的溫度高達四十度，充斥著令人煩悶的熱氣，加上打不開的門，就像是個封死的大型焚屍爐。

鳳辭酒一揮手，蠕動的碳粒瞬間停止，他敲響煙鬥，碳粒瞬間被吸納其中。

直到碳粒消失，程琦終於撿回幾分神誌，她腿一軟跌坐在地。

“他……還會再來嗎？”程琦麵色慘敗，嘴唇哆嗦著。

鳳辭酒沒有回答，轉而問道：“你和你公公有仇？”

程琦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是有點不合，不過都是些小摩擦。”

鳳辭酒一言不發，墨黑的眼眸注視著程琦，無形的壓力飄蕩在狹小的空間 。

程琦不敢與鳳辭酒對視，匆匆撇過臉去。

風起雲見此，站出來打圓場，“程小姐受驚了，先好好休息，還有你的丈夫，要送人去醫院嗎？”

他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人就自己爬了起來。

“看來是不用了。”風起雲訕笑。

“兩位先坐，我稍微整理一下。”程琦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她根本不敢放兩人離開，生怕她的公公再出現。

程琦換了身衣服，拉著她的丈夫在沙發坐下。

李衡嶽想抽出自己的胳膊，但沒抽動，他不著痕跡地皺眉，臉上有些不耐煩。

鳳辭酒將兩人貌合神離的互動儘收眼底，他眼底閃過一絲興味，剛準備說的話停在嘴邊。

鳳辭酒不說話，風起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根本沒搞懂變成灰的屍體為什麼又出現，麵對程琦的問題，隻好模棱兩可地回答。

突然敲門聲響起。

程琦身子顫抖，拽緊李衡嶽。

李衡嶽麵色有異，剛準備起身開門，又像是想到什麼，止住了動作。

門外的人似乎格外有耐心，敲門聲還在繼續。

風起雲默默蹭蹭挪到鳳辭酒旁邊，小聲問道：“是人嗎？”

鳳辭酒瞥了風起雲一眼，起身向門口走去。

屋內瞬間陷入寂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鳳辭酒身上。

鳳辭酒對邪祟的存在十分敏銳，他沒感覺到厭惡的氣息，至少門外應該是個陽間的東西。

他十分乾脆將門打開，看見門外是位少年，鳳辭酒眉尖一挑，扭頭問道：“你們兒子？”

夫妻兩連忙搖頭。

“無證接取委托，跟我去局裡走一趟。”少年聲音清冽，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

“公職人員？”鳳辭酒上下打量少年，嘴角一揚 ，“小屁孩你多大，不叫你家大人來？”

鳳辭酒一開口，風起雲就知道要遭，想阻止還是遲了一步，他快步走到鳳辭酒身旁，“他是跟我一起來的。”

少年看向風起雲腰間的牌子，“C級認證，沒有資格帶無證人員接取B級任務。”

“這明明是C級任務！”風起雲大聲反駁，“我接的時候，上麵寫著C級。”

“哦，現在變成B級了。”少年語氣毫無起伏。

風起雲胸口不斷起伏，還想爭論，但看見少年肩膀上的標誌，瞬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他轉過頭，扭扭妮妮地開口，“那個……玄工局茶水還是不錯的，祖宗你有沒有興趣？”

鳳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