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昭又重複一遍,垂下眼睛。
“如果一切都好,那就好好準備,下周你們一起去軍部,好不好?”
重絳葉拍拍朝昭放在桌麵上的手,語氣像哄小孩一樣。
朝昭有些不自在,抽出手站起來,躬身應下,轉身離開。
他到家的時候,司刻洛正在看新聞,順帶享受金賢送來的下午茶。
“你回來了,要吃嗎?”
聽見聲音,那雙灰瞳從屏幕上移開,看著朝昭將手上捏著的點心往前伸伸。
小灰狗原本安靜趴在他腳邊,這會也站了起來,朝著剛從朝昭身上下來的扭扭跑過去。
扭扭一雙豎瞳看它一眼,蛇頭一揚,扭身往反方向爬去。小灰狗看著它爬遠,不解地嗚一聲。
朝昭也沒理司刻洛,換了鞋就往自己房間走,但沒兩步卻又突然回頭調轉了方向。
司刻洛看著他走近,眼睛裡蓄起點笑意,將桌上裝點心的水晶碟往前推。
水晶碟中間最精致,造型是一朵重瓣玫瑰模樣的點心被兩根手指捏著拿起,一整個落進朝昭口中。
他用力咀嚼兩下,麵無表情地咽下,又端起桌上那杯茶一飲而儘。
“甜。”
朝昭嫌棄地發表評論。
“下周一。”
他隻說了三個字,這種事情應該一早就有人通知司刻洛。
果然,司刻洛早就知道了,他接上後半句,“陪你去學院授課。”
昭朝嗯了一聲,轉身臨走前,又將盤子裡最後一塊點心塞進嘴裡,把腮幫子撐的鼓起來,留給司刻洛一個神似齧齒類動物的側臉。
身後,司刻洛看著朝昭走遠,視線落回麵前的茶杯上,灰色的瞳孔黯了一黯,抬手將茶杯推遠。
周一早上,學院的人來接朝昭和司刻洛,看到司刻洛身後一個中號壓縮箱時,那人表情有些為難,“是……沒有和二位說清楚嗎?特邀教學隻有一周,不用帶這麼多東西的。”
朝昭抱臂靠在門口,看著學院人員這副可憐樣,幸災樂禍地等著看他和司刻洛溝通。
司刻洛一本正經,“說了的。”
“哦哦,這裡是二位一起的東西對吧?”
學院人員恍然大悟。
“不是的,這些是我的,都是必需品。”
在司刻洛說完後,朝昭還貼心地將手上拎著的壓縮背包晃了晃,“我的在這裡。”
學院人員眼裡的光逐漸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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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特邀講師是在學生後麵進入禮堂,為了避免現場混亂,所有人都要收起精神體。
入場開始,穀樊臣和米瑞莎進去的時候,直接引起了一小波歡呼的浪潮。
尤其是米瑞莎風情萬種地幾個媚眼,直接將氣氛推到一個小高峰。
隨後,當朝昭攬著司刻洛走進去的時候,整個禮堂仿佛被開啟了噤聲屏障,霎那間鴉雀無聲,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
其中還有一道帶著火氣,那是來自米瑞莎的。
朝昭看都沒看台下一眼,木著臉徑直就往台上講師安排的位置走。
與他不同,司刻洛轉頭看向台下的學生,輕輕點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他這像是麵對朋友一樣的問號,給台下帶來了一些熱度。
有些友善可愛的學生也衝他招招手。
旁邊的動靜昭朝自然是注意到了,他腳底下步子又快了一些,卻突然感覺手背被輕拍了兩下。
“稍微慢一點可以嗎?”
司刻洛說。
昭朝頭偏了偏,用餘光看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讓他清楚地聽到司刻洛的呼吸聲有些不均。
隻不過是走快了兩步,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即便這樣想著,昭朝腳步還是慢了下來。
在台下學生和台上老師的注視下,他們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甚至昭朝都沒有注意,司刻洛那隻手拍了他兩下之後,就一直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背上。
此時台下已經再次吵鬨起來,話題多數是針對他們二人,昭朝聽覺靈敏,有些字眼不免就鑽進了耳朵,
聽著什麼“感情好”、“親密”,他隻能在心裡翻個白眼,說聲荒謬。
開學典禮很快就開始了,在學院長致辭之後,特邀教師代表——穀樊臣也發表了一陣冠冕堂皇的致辭。
隨後,課程和教師安排介紹完畢,這個開學典禮就算是結束了。
昭朝自然不可能如他所願,教授什麼人體折疊藝術,最後他還是被安排了常規的實戰體術技巧和精神力訓練兩項課程。
上午舉行典禮,下午就正式開始上課,昭朝的課都是從周二開始,一天兩節,下午沒有他的課,他便想著去看看住的地方。
至於司刻洛,當然也隻能和他一起。
他們的住處和教師其他教師在一起,從走廊裡的門間距來看,他們這間似乎是比彆的房間都要大一些。
昭朝推開門,裡麵已經放著一個中號壓縮箱和一個壓縮背包了。
他率先走進去,房間正中那張大床映入眼簾,在巡視了兩圈之後,朝昭確認,這間房裡隻有這一張床。
這大概就是重絳葉的安排了。
整個房間裡,唯一為他著想而定製的,大概就是那些感官控製家具。
扭扭已經在床上舒展開身體,看到小灰狗在床邊躍躍欲試想上去,它便吐著信子朝小灰狗哈氣。
昭朝表情平靜地走到床邊,拎起扭扭的尾巴扔到一邊,坐下往後一躺,上半身靠在床頭,看著正在參觀進浴間的司刻洛,下巴朝床的另一邊揚了揚,“地鋪打那邊吧,這邊我半夜起床容易給你踩出個好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