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在思考要不要動用神力的時候,厚樸忽然站在岸邊搖晃著手中的彼岸花,大喊,“我這裡有花!我這裡有花,我去投胎了,我要去投胎了!”
怪物聞聲,立即抬頭望向岸邊。他沒有雙眼,隻剩外麵的鼻孔在微微地顫動著。嗅聞到彼岸花的味道,怪物的臉上逐漸露出憤怒的表情。
他扔下曦煌,快步跑向厚樸。
曦煌躺在河麵上,終於鬆了口氣。不過,她有些擔心厚樸,所以隻能迅速從河麵上爬起來。跪坐在水麵上,隻見怪物朝厚樸衝了過去。
曦煌揉了揉胸口,撐著膝蓋從地上爬起來。
厚樸可沒有自己這麼結實的身體,曦煌擔心,厚樸被那怪物猛錘一下,自己下次見到的,可能就是他的靈體了。她喘著粗氣,快步跟在怪物的身後。
奔跑的途中,時不時有靈魂伸手來抓她的腳踝,嚴重拖慢她前行的速度。
看著河麵上那一張張痛苦的麵容,曦煌放慢雙腳,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
雖然眾神都告訴她,作為一名天神,是不該對萬物有情的。天神一旦有了情,就會忘記自己的使命,忘記自己應該堅守的東西,天道的秩序就會被破壞。
驀然想起死神的無可奈何。
想到那些祈求神明護佑的普通人。
曦煌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可去你媽的吧,”然後對著厚樸大喊,“厚樸,將彼岸花扔掉!扔進河裡麵!快!”
厚樸原本轉身想逃,但是聽見曦煌的喊聲,隻能一臉疑惑地回首。
“聽我的!快扔掉!快!我自有辦法對付它!”曦煌激動地大喊。
厚樸握緊拳頭,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決定相信曦煌。他將彼岸花用力往前一扔,眼瞅著怪物就要躍到自己的麵前,厚樸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然後抬起右手擋住自己地臉。
怪物嗅聞到彼岸花的味道,身體也隨著彼岸花墜落的方向開始側旋。他右腳點地,轉身朝彼岸花奔去。河水濺到厚樸的臉上,厚樸才緩緩睜開雙眼。
隻見怪物的身體重重地落在河麵上,彼岸花也瞬間被他壓在身下。隻是眨眼間的功夫,河麵上就緩緩浮出幾塊紅色的碎片。
曦煌見狀,大喊了一句,“我要去投胎了!過來啊!有本事過來阻攔我啊!”
怪物轉身嗅聞了一下空中的味道,然後用力蹬了一下雙腳,立即朝曦煌撲去。
曦煌將懷中的彼岸花銜在嘴裡,微微抬起雙手,開始召喚穹宇的神力。隻見一縷白光從她的眉心抽出,然後彙聚在她的雙手之間。她緊握雙手,用力將空間撕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隻是怪物的身體過於龐大,她必須竭儘全力,才能將怪物徹底送進去。
曦煌雙眼緊閉,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連同用力的雙手,也在微微顫抖。就在怪物距離她不過三尺的時候,曦煌仰天大喊了一聲。
彌漫在虛空上的那道裂縫開始迅速往上蔓延直至百丈。
整個冥域也開始彌漫噬空獸的吼叫聲。
厚樸看著裂縫中那布滿尖牙的血盆大口,驚得目瞪口呆。
噬空獸嗅聞到冥域的味道,轉身朝冥域遊來。眼瞅著噬空獸就要跨出元域,怪物用力往前一躍,剛好跳進了他的嘴巴裡。
曦煌立即放下雙手,隻聽“嘣!”地一聲巨響,整個裂縫瞬間合上,穹宇的神力在空中化成一道白色的漣漪,在黑色的冥域當中蔓延消散。
看著逐漸恢複平靜的苦河,曦煌身體,癱坐在河麵上。或許是現在自己失去神力的緣故,使用穹宇的神力,怎麼那麼費勁。
厚樸一臉擔憂地看著曦煌,大喊,“小曦,你沒事吧?”
曦煌微微擺了擺手,然後取下嘴裡的彼岸花,放進懷裡。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她從河麵上緩緩爬起,開始走向厚樸。
踏上河岸,厚樸慌忙將她扶住。曦煌的體力恢複過來,準備讓厚樸帶她回凡域,可是,看著旁側那個垂頭喪氣的男鬼,曦煌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向厚樸索求匕首一類的工具,最終厚樸從乾坤袋當中拿出一個降魔杵。
曦煌讓厚樸將身後的一塊巨石搬到岸邊,然後在石頭上刻下八個大字。
完成之後,曦煌讓厚樸帶自己回凡域。
附近的靈體湊近一看,竟是:往昔已去,未來可期。
厚樸將九幽盞倒放,他們瞬間置身於一個繁華的集市。
曦煌一臉滿足的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啊,終於回來了。如今,我們的下一個目標……”
話音未落,厚樸便立即抬手按住了曦煌的臉。曦煌抓住厚樸的手,還未等她問為什麼,厚樸便立即轉身,然後抬起另一隻手遮住自己的臉。
“到底怎麼了?”曦煌一臉疑惑地問道。
“滿大街,都是,我們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