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一句話，差點把金燦宇噎死。
就在他馬上要放棄時，李株赫突然又冒出一句：“是她。”
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望去，坐在窗邊啜飲咖啡的身影纖瘦秀麗。
金燦宇一愣，第一反應是搖頭：“不可能！”
白知予，高奢D牌男裝分線助理設計師。
自家藝人和D牌合作密切，所有宣傳視頻的初步設計和正式拍攝，以及受邀參加春夏、秋冬大秀的全流程，幾乎都由她和他們對接。
金燦宇覺得沒可能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而是這個妹妹，看著就不像是會玩一夜情的人。
雖然她長得確實很好看。
不僅僅歐美人會覺得好看，亞洲人更會覺得好看。
小臉巴掌大，膚白發黑，五官精致柔和，一雙眼睛水潤明徹，像浸了晶瑩的霧凇，專注地看向你的時候，會讓你覺得自己的任何心思都無所遁形。
——有種淡淡的高智感。
她也確實很專業，對於服裝的設計和拍攝理念比首席設計師解釋得更加清晰詳細，非常有耐心。
合作的過程中，白知予一直將雙方的距離把控在合適的尺度，不論疏離或是親近，都恰到好處。
印象中，她笑起來的次數不算特彆多，但有種彆樣的反差感，霧凇融化，在眼中蕩開瀲灩的粼粼波光。
想到這兒，金燦宇突然又有點不確定了。
聽說知予高中在美國讀書，接受美式教育的人也許沒那麼傳統。
而且如果真是她，那昨晚為什麼兩人的電話都打不通，房卡為什麼會被留在前台，她又為什麼會知道自家藝人沒有換洗的衣服，就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株赫xi，燦宇xi。”(xi：敬語)
“早上好。”
金燦宇條件反射地要回答，就看見李株赫已經從善如流地回握了她的手：“早上好。”
他換了身乾淨的休閒裝，棱角鋒利，鼻梁高挺，黑色衛衣非但沒有消解濃顏極強的攻擊性，反而將氣質襯得更加沉鬱。
——韓漫也畫不出這麼好看的人。
李株赫模特出身，事業巔峰時轉戰演員從頭開始，最近出演了電視劇《夜行書生》中陰鷙邪肆的大反派吸血鬼。
憑借肩寬腰窄的黃金比例身材和俊美異常的容貌，很多不少觀眾“三觀跟著五官跑”，風頭一度蓋過了男主。
溫厚寬大的手掌在握手時幾乎包住了白知予的，昨晚深入交流的記憶在皮膚相觸的瞬間襲來，她很快抽回，開啟工作狀態。
“這家酒店不專營餐飲，相比外麵的早餐可能不是特彆正宗。”
“本來我們已經提前為您訂好了餐館，但聽說您的飛機比較早，從距離上考慮有點來不及，就隻能在這兒對付一下了。”
女孩子輕聲解釋，態度禮貌周到，甚至有點客套。
昨晚的一切，像是他的夢。
“沒關係。”
白知予把菜單遞給李株赫，目光在對方的眼睫上一掃而過，又立刻垂斜了幾度眸子，儘量減弱存在感。
“燦宇，我好像有東西落在了樓上，你幫我去找找？”
“啊？什麼東西？我剛都檢查過了——嗷！我懂了！我這就上去！”
剛抿了口咖啡的白知予：“……”
他倆還能再明顯點嗎？
偷瞅她一眼，金燦宇一溜煙離開。
餐桌前獨留兩人，白知予不自覺有些拘束。
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凝在自己身上，幾乎沒有移開過。
“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昨晚的一切都是臨時起意，水到渠成，但女孩子的青澀和某個瞬間條件反射的抵觸，讓李株赫意識到，她極有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嗯？不舒服？還好。”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其實……你想要什麼補償，可以儘管說，我都會滿足。”
金錢，或是一段穩定的戀愛關係。
李株赫都做好了準備。
然而，麵前的女孩子隻是抬眸看了看他，婉拒：“真沒關係，雖然和工作對象……不是我的本意，但都純屬你情我願，而且你長得好看，身材也好……昨晚很舒服。”
除了覺得還不錯可以試著發展的任務對象，白知予一般不會和不相關的男人過多接觸，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李株赫：“……？”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誇讚相貌和身材，隻是從她嘴巴裡這麼公式化地說出來，莫名有種……自己被嫖了的感覺。
白知予已經喚了服務員，正歪著頭輕聲點餐，拋掉韓語說美音的樣子輕柔又溫軟。
李株赫不自覺回想起昨晚。
女孩子濕漉漉的發絲貼在細瘦的下巴，蔥白般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軟嫩的唇瓣微張，烏黑的眼睛無比清晰，氤氳著大片大片潮濕的水汽，以及他的麵容。
——特彆像被疾風驟雨摧殘卻無力反抗的洋桔梗，飽滿又脆弱。
李株赫喉嚨有些緊。
“這回我真檢查好了，什麼都沒落下，人家阿姨都進去收拾衛生了！”
金燦宇去而複返。
剛回到座位，就發現自家藝人正皺著眉看他，目光裡滿是無語。
金燦宇：？
“要不，我再去趟洗手間？”
“燦宇你想吃什麼？株赫點了吐司、滑蛋、香腸和一杯咖啡，我也差不多。”
“好好好，我先看看。”
還是女孩子細心善良！他的肚子早就饑腸轆轆了！
“我馬上要離職，以後的宣傳工作，會換這位和你們對接，工作已經提前交接給他了。”
“好的。”
“離職？這麼突然？”金燦宇接過名片，“方便問一下，您之後去哪兒高就嗎？回中國？”
白知予搖了搖頭：“暫時不回中國，在投娛樂公司，想試試藝人包裝和視覺設計。”
金燦宇一愣，有點意外。
倒是李株赫終於又找到了插話的機會，坐直身體：“那你考慮不考慮YG？我朋友是那裡的藝人，如果有興趣，我可以幫忙內推。”
YG，韓國最大的娛樂公司之一，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機會。
但是……
白知予微微對他笑了笑：“抱歉，我沒有投YG，感覺和我的風格不是特彆合得來。”
已經是第二次拒絕，相比上次的委婉，乾脆又利落。
拿著刀叉的手一頓，李株赫忽然覺得這家酒店的早餐確實不怎麼樣，讓人難以下咽。
咬著香腸的金燦宇感到莫名。
這氛圍不像睡過了啊。
怎麼感覺知予妹妹非但沒融化，反而更加拒人於千裡之外了？
難道是……某人“外強中瘠”，那方麵其實不太行，知予妹妹不滿意？
他望向自家藝人的眼神不自覺帶了點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