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二不服氣:“憑什麼呀?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獨吞那八十塊錢!媽得跟我。”
兄弟兩個一人扯著陳愛娣一邊胳膊,你扯過來我拉過去,渾然不顧陳愛娣疼得殺豬般地叫嚷。
村委書記用力一拍桌子:“夠了,推推搡搡的像什麼樣子,要不就這樣,小三子你吃點虧,讓你媽跟你大哥跟二哥,一人跟半年,這半年,另外一個人就不用出錢了,互相抵了,你看怎麼樣?”
蘇明川:“我當然沒問題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今天在場的大夥兒都是見證,誰也不許反悔。”
“等等!”蘇明川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來幾張紙:“口說無憑,還是白紙黑字寫清楚了比較好,這是分家協議,書記您幫忙看看,要是沒有問題的話,咱們就簽個字按個手印,以後就按這個執行。”
有文化的人果真是不一樣,村裡其他人分家,也就是口頭上這麼一說,一分,就完事兒了,他這還要簽字按手印,還真講究。
村委書記一口應下:“沒問題。”
看了看協議的內容,好家夥,除了那贍養費的金額是剛剛填上去的,其他全都是事先都寫好了的,跟剛才協商的一模一樣。
敢情彆人以為是鬨半天才鬨明白的條款,人家早就想好了,這分家,其實完全就是在蘇明川的掌控之中的啊!
“那就這樣吧!”村委書記說,“蘇老大、老二,你們都過來,簽字按手印。”
“不對呀!”蘇老二忽然說,“那我媽跟我大哥那半年,我咋辦?”
“啥咋辦啊?該咋辦就咋辦唄,你還想怎麼著?”
“那小三子都給我媽錢了,不得給咱們哥倆錢嗎?”
看熱鬨的鄉親們聽著都笑了:“這叫什麼話,隻聽說過養老人的,沒聽說過連當哥的都要弟弟養的,你有手有腳,這麼大一個人,自己不能養活自己啊?”
蘇老二一梗脖子:“那他掙得多,還不是因為讀了書有文化,這不得多虧了當初我跟大哥沒上學,省下錢來供他的嘛,要不然我也去城裡掙大錢去。”
沒想到,一直氣定神閒的蘇明川聽到這句話,忽然暴怒,伸手抓起蘇老二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了起來,隨後重重地摜到了地上。
“蘇老二,你彆逼我打你,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有什麼資格說供我讀書這句話!我蘇明川之所以有今時今日,靠的全都是我自己!”
四周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被蘇明川的怒火給嚇到了,就連村委書記拍桌子都起不到這麼好的效果。
正在看戲的林秋靜心裡也“咯噔”一下,他一直這麼溫和,她都差點忘記,他是那個殺伐果斷的男主了。
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穿中山裝,胸前的口袋裡彆著一直鋼筆,黑黑瘦瘦的中年人走進來:“關於這個事,我有話說。”
林秋靜認出來,這是村裡的小學老師,姓張,村裡為數不多的文化人之一,聽說還是個大學生,當初是來這兒支教的,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調走。
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分配到村裡的老師全都待不下來,張老師不忍心丟下這裡的學生一走了之,就這麼拖著拖著,拖到了現在還沒走。
成了村裡小學的頂梁柱。
大學生啊,這是個大學生多金貴的年代啊,要是不來這兒當老師,他應該是前程似錦的。
林秋靜有點兒不太理解,但不妨礙她相信張老師是個好人,一個偉大的好人。
之前她覺得,就算村裡其他人都愚昧,這張老師總是個明白人吧!
她曾經嘗試過想向張老師求助,可這張老師不知道為什麼特彆不待見她,根本就不想聽她說話,甚至還讓她好自為之,既然已經選了她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就安安分分地過日子。
當時林秋靜還以為這張老師在這兒待的時間長了,也被這兒的人的思想同化了呢。
直到現在,她覺醒了小說的內容和原主的記憶,才知道,這事兒原來彆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