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他也學著玉昉,將兩人交……(2 / 2)

他手指勾著銅製拉環,逐一拉開藥屜,胡亂翻找,眼神瞥去,發現自己連手背都泛起一層淡粉。

玉昉恍惚自問:“我可是中了毒?”

他試著吃了一丸辟毒丹,奈何全無作用。

鼻中鮮血還在不住滴落,在藥櫃跟前,滴了一地星星點點的血。玉昉赤腳踩上,腳底也蹭上猩紅。

他於是又問自己:“我可是著了涼,發了高燒?”

這渾身滾燙,額頭發熱之感,確實相似。玉昉忙吃了兩丸風寒丹,依舊毫無效用,隻能再去尋的丹丸。

玉昉便一個個藥屜拉開,凡是無毒的藥丸,都塞入口中試試。

如此一路吃到清心丹,這鼻血滴答,心頭狂跳之症,總算稍有緩解。

玉昉雖然依舊心如鼓擂,喘不上氣,但總不至於血流不止,閉氣而死了,

可他依舊想不明白:“我這是怎麼了?”

靈氣運轉一周,四肢百骸,丹田經絡,還是康健得很……他隻是眼前偶爾會晃過春日相逢的那一張臉。

玉昉又拿手趕緊捂上口鼻,鼻血順著掌縫流到下頷。

他忙仰起頭來,順勢往口中再塞了一丸清心丹,一麵喘,一麵咳嗽起來。

莫約兩三盞茶的工夫,玉昉這才症狀全消,活轉過來。

這一番折騰下來,叫玉昉筋疲力儘,隻顧得上把櫃中剩餘的清心丹塞進儲物袋,扯過舊衣,擦了擦地上血痕。

人趔趄走回床榻,借著睡意,又悶頭睡了過去。

第二日起來,玉昉便將此事忘去七八。

他當真有許多事要做。

清晨破曉,他領著微生闋,二人在東廚琢磨和麵,蒸出一籠暄軟饅頭,吃的時候再當中切一刀,往裡頭抹些自調的菽乳,十分快活。

等天光大亮,二人各自帶上抹布和掃帚,在玉昉住所旁,打掃出一個臨近的空屋。

正午又要填飽肚腸,玉昉取了臘魚臘肉做個臘味合蒸,瞧著微生闋油鹽醬醋過目不忘,便喚他自己煮了一鍋蔬菜羹,也算有滋有味。

下午又去打掃,微生闋自己通好床褥。玉昉去衣物箱籠裡挑了個簇新的白瓷枕送他,怕瓷麵太過素淨,還專程借了神龕中的金箔細筆,在瓷枕角落,細細畫了條小魚。

及至黃昏,玉昉拿清湯煮了一鍋小麵,每碗切兩片臘肉做添頭。微生闋默默洗了碗筷。

旋而天暗下來,觀中隻有一兩盞油燈亮著,四下烏黑,陰風穿堂,實在險惡。玉昉便牽著微生闋,循著月色清亮的路,沿峰頂山道逛了一圈,消消食。

歸途還尋了根野果樹,在壓彎了的枝頭上摘了三四顆野果,說是甜得緊,左手拿下擺兜著,右手照舊牽了手。

等玉昉把洗淨的野果裝好盤,擺在微生闋屋中,回轉自己住所,坐在榻邊,補記了一頁瑣事,一日又畢——

子夜時分,玉昉再度驚醒過來。

他雙頰暈紅,汗出如泉。

一麵乾咳,一麵錘起胸膛,大口大口喘氣,眼前反複浮現出一人模樣。

那人右手摩挲著弟子令牌,左手拄著掃帚,倚門而立,眉宇間結著微微清愁。

玉昉這景象晃花了眼,一時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鼻中又往下滴血,比昨日還要嚴重幾分。

正在心慌意亂之際,想起儲物袋裡的清心丹,忙翻找出來,連咽了兩丸才好。

連續兩夜,玉昉倒也猜到了原因。

倒頭入睡前,還在迷迷怔怔地想:再沒有彆的理由了,自己應是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