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道長像發現金礦一樣兩眼放光:“難怪你一來我就覺得你麵熟,這下發財了,要是我把你有私生子的消息賣出去……”
他臉上狠狠挨了一拳,來自狄影的憤怒攻擊。
假道長捂著臉,不怒反笑:“好啊,大明星打人,這下我能拿到的錢是不是更多了?”
“五百萬,給我五百萬封口費,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否則你就等著身敗名裂吧!”
狄影氣得又一次舉起拳頭,一隻純白色動物不知從哪裡飛出來,跳到假道長臉上。
狄影激動:“小凹!”
假道長受到攻擊,拚命擺脫,小凹在他頭頂靈活地蹦來跳去,假道長挨了自己好幾次耳光,也沒能抓到半根貂尾巴毛。
“可惡!不要跑,等我抓到你,剝了你的皮……等我抓到你……等我……”
他的動作漸漸遲緩,直到徹底放棄抵抗,目光呆滯,就像一個醒著的人被強行施加了催眠術。
淩霽緊隨小凹趕到,手裡拎著一個空空的麻袋,看來小凹剛剛是被假道長借著煙霧裝進了麻袋。
“這就是你求的平安符?”淩霽聲音有些生氣,“我不信鷺姐會給你介紹一個綁架犯。”
狄影心虛,剛要掩飾,就聽假道長語調機械地開了口。
“我是個營銷號博主,科學君是我,玄學君也是我。我同時經營幾個立場不同的賬號,有時靠互相攻擊博眼球。我還會私下向特彆迷信的粉絲兜售東西。因為賬號多,我掌握很多人的隱私,他們信什麼我就賣什麼,他們還會覺得我算命靈……”
狄影感到智商受到侮辱:“那你是怎麼算到我很有錢?”
“你說你住山間獨棟彆墅,最近的鄰居也要十分鐘,沒有錢的人怎麼可能住得起這種彆墅?”
“好,這算我自己無意中透露,那長得帥呢?”
“你長得帥不帥我根本不知道,不過誇對方長得帥,大部分男人都會主動承認。”
狄影:“……”
假道長一邊機械地講話,一邊行屍走肉般向外走去。
“我錯了,我這就下山自首,我把我做過的一切都交代出去,我今天沒有來過這裡,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
狄影感到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不用轉身也想像得出寒意從何而來。
“淩霽,你聽我解釋……”
淩霽不聽,帶上小凹扭頭就走。
狄影追上去:“其實我智商一向正常,要不是這件事過於離奇,我也不至於病急亂投醫。”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像智商正常的人該有的行為。”
“無論是誰拿到我的劇本,都會懷疑這個世界吧?哪怕你抱個嬰兒來說是你親生的,我都認了,綠晉江那麼多帶球跑、奉子成婚、豪門老男人,哪種男媽媽我沒看過?什麼大場麵我沒見識過?”
“嬰兒可以,雪貂就活該被套麻袋?”
“我真沒有買通那個假道士綁架小凹,我隻是想讓他封印你們的妖術!你也看到了,小凹剛剛不知道用了什麼妖法,那個騙子就像被催了眠一樣,什麼都招了,搞不好你也是被催眠的對象!”
小凹:“吱?”
淩霽被他的強詞奪理氣笑:“莫名其妙。”
狄影連珠炮式發問:“那我問你,你在哪裡出生?在哪裡長大?在哪裡接受的九年義務教育?”
淩霽有一瞬間語塞:“不想告訴你。”
“是不想告訴我,還是回答不出來?我查過你的資料,十六歲的你就像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找不到任何過往信息。”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在鏡頭下長大,我就不能有隱私嗎?”
“當然可以,但是有隱私和不存在是兩碼事,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生活十六年,怎麼都會留下證據吧?”
淩霽猛地站住,盯著他,眼眶再一次隱隱發紅。
狄影最怕見到他露出這個表情,慌了神:“不是,我又哪裡說錯了,你彆哭。”
可能覺得氣氛還不夠慘烈,小凹也開始毫無征兆地哇哇大哭,發出雪貂不該有的聲音。
“哇啊——哇啊——”
左一個右一個,狄影突然頓悟了中年男人的傷痛——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哄的老婆,和一個嚎啕大哭的孩子。
“……我懂了。”
“你懂什麼了?”
“小凹它就是我親生的孩子。”狄影一把抓住淩霽的手,“我終於想通了!”
“……”淩霽想掙脫但又忍著沒動,“你想通了什麼?”
狄影表情認真:“你想想,白娘子跟許仙在一起,生了個孩子是什麼,是蛇嗎?不,是人類!”
“這說明什麼?下一代的物種並非隨媽,而是隨爹啊!”
“你不是那個貂精,我才是那個貂精!”
淩霽:“……你繼續說。”
“隻是興許我童年遭遇過事故,把自己的身世忘得一乾二淨,也忘記了變身的本領。”
“難怪鷺姐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小凹,因為我小的時候,很可能長得跟小凹一樣可愛。”
他抱怨:“鷺姐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淩霽眼眶內的液體生生憋了回去,他一根根掰開狄影的手指。
“神經病。”
“吱!”
「我是狄影,活了二十七年,才發現自己的身世不簡單。」
「我曾一度堅信自己是人,懷疑淩霽是妖。忽然之間一切都有可能反過來,淩霽或許非妖,我也未必是人。」
「為什麼我的家人要隱瞞我這麼大的秘密,淩霽又是如何登上我這艘重金求子的妖舟,是玄學的崛起,還是科學的淪陷?」
「我本以為這是篇影帝文,沒想到,竟然是靈異文。」
#知名營銷號自首#上了當晚的微博熱搜,狄影心情忐忑地刷了很多遍,沒在警方通報裡看到自己的名字,這才放心。
淩霽從山上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狄影知道自己這次把人得罪了,絞儘腦汁地想,除了食物以外,想不出更有效的賠罪方式。
淩霽睡了個好覺,醒來後一看時間,接近正午。
為賭氣差不多一整天沒吃東西,正饑腸轆轆的時候,從窗外飄來濃鬱的肉香。
淩霽循著香味來到院子裡,燉鵝的鐵鍋再次派上用場,裡麵不知燉著什麼肉的肉湯。
小凹和黑貓都圍著灶台,再向前一步胡子都要被燒著。
“你在煮什麼?”淩霽主動開口,意味著前一天的荒唐事可以翻篇。
狄影借坡下驢:“就知道哥煮的羊肉,不光流浪貓流浪貂連流浪影帝都能吸引來。”
“看來你在山裡夥食不錯,還能學會煮羊。”淩霽下意識揉了揉胃,餓得太久,有點不舒服。
“這可是我特地找人現宰的羊,”狄影盛出一碗,“你也挺會挑時候起床,剛好出鍋,來嘗嘗。”
淩霽還是不願意靠近他,遠遠地接過碗筷,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差點燙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