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賈詡三問(1 / 2)

晚膳是用得皆大歡喜。

因早過了不惑之年,賈詡深諳養生之道,談公務也不談久了,等明確了意圖,他自己整理出明確思路,便早早告退安歇去。

呂布摸了摸下巴,滿意地看著他自己滾蛋,難得讚了句:“重光所薦之人果真不凡,當重用。”

燕清心想這當然啦,那可是毒士賈詡,智謀才略在史書上都赫赫有名,縱使東漢末年群星閃耀,智商情商上能與他比肩的也屈指可數。

隻是賈詡一來,他似乎就降格了……以前好歹還稱呼自己為‘重光先生’呢,如今就直呼重光了。

不過換個角度想,如此更顯親昵,倒也不錯,或許是呂布有意為之,無形幫顯下他的資曆?

霎時間轉過無數念頭,他麵上隻莞爾一笑,真心實意道:“如此甚好,清未白費口舌,也不枉主公禮賢下士。”

呂布極其吝嗇,並不打算再誇賈詡幾句了,而且沒了需要維持形象的人在身前,他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健碩的長腿原先難受地曲著,這下無需講究坐姿儀態,便順應心意地舒展開了,雄壯的花虎就此歪在軟塌上,胳膊枕在腦後,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燕清盯著那比自己大腿還粗的小腿看個不停,目光都發直了。

兩人靜靜無言地出了會兒神,燕清突然想起什麼,問道:“燕清有一惑,不知主公願幫解否?”

呂布聞言,立即轉過頭來,和顏悅色道:“重光但說無妨。”

燕清便將困擾著他的疑問說出了口:“今晨,主公是如何說動文和的?”

呂布默了默,不答反道:“重光離得有些遠了,布聽不大仔細,能否靠近一些?”

燕清:“……”

雖然他嚴重懷疑呂布特麼的在故意逗他,可見呂布表情真誠懇切,不似作偽,也毫無必要這麼戲弄於他,便依言照做,且將問題重複了一次。

呂布沒再搗亂,爽快說了:“布至文和先生處時,其麵色不驚,似早有預料,又烹茶以待,予布三問。”

燕清心說文人擅演,直腸子的武人一忽悠一個準的,而賈詡更是其中翹楚。不過,賈詡倒不是純演技,約是看穿了呂布的急脾氣,料定自己等得,對方倘若真求才若渴,就等不得,是以也很難說,

他不欲打斷呂布的敘述,聽到這就專心等著,誰知呂布仿佛自認說完,就闔目不言了,燕清隻得厚顏繼續追問:“請問主公,具體是哪三問?”

呂布這才道:“明知事不可為,卻不得不為,當如何?”

燕清隱含驕傲地笑了,無需多想便知:“主公定答了‘無不可為之事,唯有無能為之者也’。”

呂布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默認了燕清的猜想,接著道:“文和先生又問,倘若布之見與諸位先生的皆都相左,又當如何?”

燕清微微蹙眉。

不得不說,賈詡的問題都很關鍵,句句戳穿呂布的短板:至少依照演義裡的發展,呂布從來隻能做到疑人不用,卻做不到用人不疑,每當遇到他的想法與陳宮高順的意見衝突的情況時,他就一意孤行,不撞破南牆不回頭的。

呂布宛若不經意地瞟他一眼,忽道:“依重光所看,布當如何作答?”

燕清心中喟歎:“清不知。”

呂布輕哼一聲,似不悅得很:“還當如何?除興兵打仗的事外,先生但凡說得出個理兒,一切皆聽先生的。”

不過他心目中的先生,可隻有燕清燕重光一人。

不知他這沒道出口的小九九,燕清不禁眨了眨眼,險險掩去訝色,忍著沒作死地問句‘此話當真?’而是輕聲感歎:“怪不得。”

若是真的,那證明呂布可就是改了性了,可謂驚天動地;就算是假的,能騙過狡詐如狐、洞察人心的賈詡,這功力堪稱一日千裡,也大有前途。

呂布興致缺缺地說完了最後一問:“文和先生終道,‘還請將軍直言,若詡拒之,您當如何?’這還需問?不為我所用之大才,斷不能容他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