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咬人兔(2 / 2)

歸夢 末聽 4237 字 9個月前

有些當地人還熱情地自發充當導遊解說曆史文化,幽默風趣的解說引得滿堂彩。

歸夢悄悄跟著聽了幾次,那偷偷摸摸宛如做賊的模樣看得梁緣一樂。

將她從人群裡撈出來,好笑問道:“你有我這麼當地人作陪不夠,還跑去蹭聽?”

歸夢戀戀不忘大爺的風趣講解,聞言仰頭,“那你為給我做講解嗎?”

梁緣說:“不會。”

歸夢一臉‘那你好意思和大爺比’的表情,撇撇嘴,小聲咕噥了句“梁緣哥哥欺負人”。

近呼耳語的輕聲還是被梁緣捕捉到了。

他目光餘光掃過去,眉梢微動,挽唇無聲輕笑。

兔子咬人了。

兩人從北門逛到西門,走到圓月落在燈頭當照明才啟程回去。

到家後梁緣進門就上了樓,歸夢在客廳陪著邱姨說了好一會兒話才上去。

她走到房間門前,手剛握上門把身後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扭過頭一看,愣了愣。

梁緣正從屋裡出來,先前的衣服已經換下了,這會兒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和她一樣一手把著把手一手抓著條毛巾。

估計是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水珠順著發尖一滴滴滾落在地板上。胸前也被洇濕了幾處,隱隱約約能看出的精瘦的腰身輪廓。

歸夢臉不由一燙,連忙轉過頭去。

梁緣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出來關了門同她說了幾句話便往樓梯口走,走了幾步忽而停下,“歸夢。”

她手一抖,驚慌回頭,“昂?”

也虧得聲音小,才沒被聽出破音。

梁緣靠著樓梯的扶手,挑了挑眉,黑色的瞳眸映著戲謔,“晚上你是不是偷偷說我了?”

“啊?”

歸夢懵逼,“沒有呀。”

看她奮力回憶的苦惱樣,梁緣也不為難她了。他擺了擺手說:“應該是聽錯了,進去吧。”

歸夢覺得莫名其妙,哦了聲開門進屋。

梁緣收回視線拾級而下,淡漠的眼中浮起笑意。

本想借她晚上說他欺負她的事逗一逗她的,沒想到小丫頭,忘性還挺大。

罷了,饒她一回。

*

“水土不服”這個詞在課本的講解裡常常會伴隨著一些遊人的思鄉情。彼時隻能片麵的領會遊人離家的苦澀,等切實體會到它真正的體會時歸夢快瘦脫相了。

在來北市的第二個星期,她終於因為水土不服進了醫院。

其實此前她就已經有水土不服的症狀了,隻是因為不嚴重,也不想麻煩邱姨她們便一直瞞著。直到這兩天情況加重,被晚上來給她送牛奶的梁緣猜了出來。

那個時候小姑娘因為嘔吐腹瀉雙buff臉色幾近白紙,氣虛得連“梁緣哥哥”都叫不出來了。

當晚,梁緣就把她送去了醫院掛吊瓶。

短短兩天時間她就瘦了一大截,尤其那張連巴掌大都沒有的臉更是皮貼著骨,一點肉都沒有。

邱茜看著都躺在醫院了還反過來安慰她的小姑娘,又自責又心疼,“你這孩子不舒服怎麼不知道跟阿姨講。要不是梁緣發現你還得瞞多久?”

“春雨,姨姨真的生氣了。”

歸夢心裡一暖,同時也因為自己的麻煩而更愧疚了,拉了拉邱茜的手很輕很輕地道歉說“對不起,姨姨我錯了”。

邱茜本來也隻是嚇唬嚇唬她的,哪能真跟她生氣。看著她頂著一張慘白的小臉軟乎乎地哄她,哪還生得起氣。

歎了口氣,還是狠心再嚇唬她,“回頭再跟你算賬!”

歸夢笑著說好。

吊瓶打到下午就結束了,醫生叮囑了些注意事項又開了幾副藥就讓她出院了。

來接她的是梁緣,因為邱阿姨覺得她現在太虛弱了攔著不讓她自己走,硬是讓梁緣背她。

“姨姨我已經好了,不用麻煩梁緣哥哥的。”

歸夢連連擺手,等護士抽了針頭就趕緊下來穿鞋。折騰太猛,導致鞋帶子沒係緊鬆開後被她踩住了,差點摔倒。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聽姨姨的話讓你梁緣哥哥背你。”邱茜上前拉她坐回床上,轉頭叫梁緣過去。

“姨姨,真不用——”

“聽話!”

歸夢掙紮著起來,剛就被梁緣打斷,他一米八幾的個子站在她身前光是陰影就把她罩完了。

梁緣垂眸,視線落在這隻眼神亂飄,不知所措的小白兔身上,輕哂一聲。

“春雨。”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小名。

歸夢睫毛顫了顫,頓住半秒隨後緩緩抬頭,撞進了他深邃的墨瞳裡。

他抬起手落在她發頂拍了拍,不經心的目光落在她坨紅的臉頰上,低笑了聲。

聲線清冷隨意,像老家深穀裡夜間穿過的山風,威寒不自知。

“小姑娘,都學會瞞事了,兔膽長得挺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