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間醒來時天剛剛破曉，日照的高度還不足以從天窗中直射進來，整間居室在清冷的曦光中一片朦朧。

斑被他從背後抱著，蓬鬆翹起的黑發隨著呼吸一下一下的掃著他的臉，溫熱的身體縮在他懷裡，他甚至可以聽到那有力的心跳聲。大概是事後倦極，後背那樣敏感的人，此刻竟然在他的懷裡睡的酣沉。

這樣的觸感太不真實，連夢境都不抵。

像是被身後男人打擾了清夢，斑不自覺地的在他懷裡蹭了蹭。

「略」

一切全亂了，瘋魔了，失控了。可這有生餘年，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比這一刻更刻骨銘心。

他有多憤怒，就有多愧疚，他恨斑的決絕殘酷，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斑隻身離去，那曾經光華璀璨的夢想就缺失了一角，空洞越扯越大，灌滿了追憶和不解，終於彙成了一汪苦鹹的海水，圍剿著將他沒頂。

這些年他守著木葉，畫地為牢，等著盼著也許有朝一日那個人還會回來，可他等來的卻是一場以死彆為終場的無情算計。生死一線的選擇，被殺死的不僅僅是宇智波斑，還有千手柱間於這人世間最深切的一場執念。作為初代火影，他依舊是立於山巔頂峰的忍者之神，可真正的千手柱間，早已舍身飼魔。

「略」

柱間看在眼裡沒有出聲，隨後俯下身親了親他依舊渙散著的眼睛，起身向浴室走去。再回來時斑依舊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絲「」的仰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麼，像一條擱淺的魚。柱間牽了牽嘴角，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被子替他覆在身上，隨後把衣服一件件穿好，最後還不忘記撫平了羽織上的一處皺褶。

依舊是初代目的清朗風骨。

他看了斑一會，然後伸手撫上他的頭發輕聲道，“好好休息。”

斑卻在柱間剛要轉身的一刻伸出腿，一腳搭上了他的小腹，腳趾尖踮著一點一點往下滑……他啞著嗓子問：“這就走了？”

「略」

斑牙尖抵住下唇，努力控製著那股陡升的狂躁興奮，他簡直愛死柱間這副窮凶極惡又拚命隱忍的樣子了。

他朝柱間一笑，想，可能扉間說的有點道理，他確實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