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最盛一刻已過，皎潔明亮的月盤踱過中天，漸進褪成了一汪淺白，斜斜的掛在西方天幕上。此時還不到破曉時分，夜露染上草木，透出一片晶瑩的寒意。

斑坐在院中木桌邊，擦了擦嘴角沾著的團子碎渣，就著杯中最後一滴酒，裹進嘴裡。被柱間關在這裡倒讓他在離開木葉之後第一次有機會坐下來賞月亮吃團子，一個人過了個有模有樣的月見節。

這幾日他反複回想宇智波石碑上那一段密文，越是熟識的分毫不差，他就越清楚遺漏之處在哪裡。離開木葉之後他遊遍天南海北，踏足各處古跡，終於確定了實現所謂「互斥二力，相與為一」的方法就是承載了仙人眼與仙人體的查克拉彼此融合。可如此一來，這就無法解釋本身擁有仙人眼和仙人體的六道仙人為何自己沒有去實現月之眼計劃，反而要將陰陽之力一分為二，托付給後世來完成。

他猜想也許是因為永恒萬花筒的瞳力還是不夠，本打算在輪回眼開啟之後重新循著那些古跡探索一遍，可如今在這一段混沌無頭緒的時間裡，柱間那一晚的所談及的暢想就越發清晰的在他的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

斑有些煩躁，柱間對他的影響力如此之深，時至今日，也依舊可以動搖他的意念。那人總說自己是他的天啟，可這些年來的每一個轉折點上，其實都是柱間在明在暗牽引著他的腳步。

更不要提每次打架他就沒贏過這件事……

於是當柱間來到斑麵前時，就看到這人眉頭微蹙一臉不爽的瞅著他。

不過柱間看上去情緒也不怎麼樣，他抬手掂了掂酒壺，發現一滴不剩，一張臉就更消沉了。

兩人互相瞪了一會，還是柱間先開了口：“團子味道怎麼樣？”

斑這才想起來，早上木分身來送團子和酒的時候，居然連門也沒進，直接放在門外就消失了。他當時隻當柱間日間太忙，也沒多想，可現在看這人一臉生氣不像生氣委屈不是委屈的樣子，到真像有什麼事情煩擾著他。

“你怎麼回事？”

“啊？”

“彆裝傻，誰惹你了？”

柱間眨了眨眼，沒出聲。

終焉之穀，斑不為人知的謀劃，川奈，宇智波的族人……哪一件提起來都是要在心裡淋上一場大雨傾盆。

“不說算了，”斑撇撇嘴，他也早就不是南賀川旁那個會再三逼問柱間說出心事的少年了。

而他們如今會瞞著彼此的事，恐怕還是不提的好。

“我想讓你陪我去一趟雪之國。”

話一出口柱間就後悔了，這簡直是在自挖墳墓。可那一瞬間，這一樁樁惱人的事竟然就讓他產生了這種無比強烈的，想要每時每刻都要把這個人栓在手邊的衝動，於是那樣的話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去雪之國？”斑顯然吃了一驚。

柱間歎了口氣，心一橫，接著說：“是公子川奈的請求，希望我暗中護送他的未婚妻來京都，那位公主是雪姬傳人。”

斑眉角微挑，雙目睜大，黑亮的瞳孔幽光閃爍。柱間知道，這是他興奮起來的表現，果然就聽斑說道，“川奈啊，真是讓我驚喜。”

柱間哂笑一聲，“是，比起我這個總是讓人失望的老頭子，果然年輕有為川奈殿下才更值得斑托付理想的吧。”

這句話真是說的每個字都讓人牙疼，斑嫌棄的看了柱間一眼，“所以你才想要我和你去雪之國的？”

柱間搖搖頭，壓下心裡泛起的慍鬱，想著該怎麼為他要斑同去雪之國找個看似合理的說法，他斟酌著開口，“這種任務，本就更適合擅長幻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