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 是他幾十年前的徒……(2 / 2)

元衍卻問道:“你怎麼知曉是饑荒?”

珩生看他一眼,歎了口氣:“觀你年歲,又是年幼時失散,兩個稚子……不是饑荒能是什麼?”

並不愚蠢。

元衍鬆了口氣,大抵是玉衡留給他的映像太深刻,相識珩生的時候,又總怕他走玉衡老路,被人覬覦,被坑得不告而彆。

目前看來,珩生並沒有這個隱患。

見微知著,也是,他是商人,能從北疆做生意做到京師來,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元衍肯定道:“他定活著。”

珩生對此隻是挑眉,似乎是氣有些不順:“隻是問這些?”

“當然……”

珩生垂眸,本來就被黃金麵具擋去了半張臉,如此一遮掩,更教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元衍接著道:“……不是,還有一人。”

珩生餘光看過來,畫中美人一般,刹那間情態豐富:“誰?”

元衍總覺得這人似乎知道不少,卻沒什麼根據,念頭一閃而過,他沒有深究:“玉衡。”

珩生紅唇彎了彎:“哦?”

“算了,直接去吧。”

也不知道珩生在愉悅什麼,元衍走在他身邊,餘光瞧見那紅唇勾著,不嫌累一樣。還好這人遮了一半臉,元衍看了看路過的人,均是朝他看著。這要是將麵具取下來……

聽柳芊芊說過,這人似乎是毀容了。

可就是這般,也是美的。如今笑得停不下來,更是攝人心魄。

元衍停了下來,珩生不知所然地跟著停下。

元衍將他帷帽的紗放下來,輕紗覆麵,方才顯得沒那麼打眼了。

珩生笑了一下,帷幕後的臉模模糊糊,更顯綽約:“元小郎君怎如此?”

元衍總不能說被他笑得心煩,隻是道:“如今太陽出來了,有些曬。”

珩生不置可否:“隻是我有些瞧不見路了。”

怎麼,之前相遇時,你是摸索過來的?

元衍覺得離譜得很。

珩生等了等,一支劍鞘被遞到麵前。

小郎君站在輕紗外,麵目似乎音模糊而變得溫柔,聲音卻顯得有些僵硬。

“愣著作甚?”

他伸手握上去。

元衍就是很好,即使能看穿他的把戲,也總是容忍的態度。他驕縱,他便順著他來。

很沒有底線的樣子,讓人忍不住試探出他的底線在哪裡。

所以,一次不夠,次次也不夠。

哪裡才算足夠呢?

恐怕是唯有得到他注視的時候吧。

元衍一把將分心的人拉住,一輛馬車疾馳而過,他轉頭來看他,頭回有些生氣,眸底映著珩生的身影:“發什麼呆,差點被撞了。”

珩生癟了癟嘴巴,很是委屈:“我沒有看到嘛。”

大概是這種時候吧。

劍鞘也不管用。元衍索性隔著寬大衣袖將人手腕握住,絲毫沒有察覺到珩生是一個心思活絡的商人,而是把他當做一個漂亮廢物一般。

很自然的就這麼做了。

漂亮的嬌氣包,好看又廢物。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元衍一滯,他心中的疑慮再也揮之不去。

天底下能找得出這麼相像的兩個人嗎?縱使都是漂亮的外貌,截然不同的風格裡包裹著的似乎是相同的內核。

他可以直接否定珩生不是傻徒弟,卻對珩生是不是玉衡不能下定論。

珩生開心極了。

這樣的元衍他好喜歡。

他看著被元衍握住的手腕,試探道:“那珩生是你的未婚妻?”

元衍“嗯”了聲。

“年幼時的,似乎很多人都反感這種婚姻……”

元衍知曉珩生言下之意。很多人都反感指腹為婚,才幾歲的孩子被套上大人的婚姻,會讓人覺得束縛。怎麼他還念念不忘,尋找到現在。

但元衍要怎麼跟他解釋呢?

珩生不是一個和同齡的未婚妻,是他幾十年前的徒弟、戀慕又愧對的人。

他甚至不能知曉怎麼才能找到他。

話本子裡轉世投胎仿佛很容易就相遇,可如今已有十幾年,他於珩生,音信全無。

甚至他真的會遇見他嗎?

有時候沒有緣分,就是大海撈針。

況且他已生了退意,不想再連累珩生,摻入什麼因果之中。

此時風起,餘光裡,珩生帷帽的紗都被吹拂起來,露出他紅潤的唇。

元衍道:“……就是想再見到他,看他過得好不好。”

“倘若過得不好呢?”

一隻手拂起紗簾,露出珩生眼下的青黛色,他帶著疲憊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