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目 擊(1 / 2)

爺,有妖! 神來之喜 5044 字 9個月前

暗夜之中,屋簷下的某個角落。

濃稠的液體,帶著重重的血腥味道,順著瓦片一滴一滴的打在了青石板上,蜿蜒成了一灘水跡順到了羽鴉的腳邊。

羽鴉一見到蒼這家夥神色慌張就知道一定是蠅苟又闖了禍,嗅著味道,一陣風過便霎然現身屋簷。

陰暗晦澀的角落,汙穢、腐爛、惡臭混雜著濃重的血腥氣味,罪惡而絕望。

不久之前還學著主子說話趾高氣揚的景安,此刻無力的靠在牆角,瞳孔渙散,已然變成了一隻沒有生氣的破人偶。

他被人開膛破肚,在他的身邊,一隻森白的手血淋淋的正掏著他的內臟吃得哢嚓哢擦的。

感覺到了生人的氣息,那隻手頓了一頓停下了動作。

“蠅苟……”

又是一陣風席卷而來,緊跟而來的蒼,聞著這一股子濃得叫人透不過氣來的血腥味,扶著額頭,心道:這隻喪心病狂的小怪物走到哪裡都要讓人頭痛。

那匍匐在死去了的景安身邊之人,黑發黑衣,將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仿佛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轉過了頭來,意猶未儘的舔著手指,臉上掛著略帶瘋狂的笑。一張在夜色中被襯得越發森白的麵容,沾著斑斑的血跡,清麗中透出了詭魅的豔色。

他見到羽鴉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眼神中透著慣有的懨懶。

見到羽鴉本是難掩喜悅,卻見到她身後站著的蒼正在衝他擠眉弄眼。

蠅苟縮了縮脖子,連忙笑嘻嘻的解釋道:“是這家夥剛剛躲在暗處偷窺你和蒼……”

然而羽鴉卻隻是對著蠅苟身邊那具沒有了生命的死人唉聲歎氣,如是想著:爺要是看見了自小就跟著他的景安變成了這副鬼模樣,恐怕是要哭的吧。

一想到她的爺,羽鴉又是一聲百無聊賴的歎息。

“她怎麼啦?”蠅苟看到他們家阿鴉一副怪怪的樣子,連忙用胳膊肘碰了碰一邊的蒼。

蒼苦笑了一聲,隻能好心的告訴他:“你就乖乖的彆動,彆說話,否則我不敢保證你的下場。”

蠅苟此人最是識時務,真的十分的乖巧,卷著那破布條一樣的黑色鬥篷極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將自己融入黑夜裡。

人反正不吃也吃了,他們伏族以獵食生靈為生,吃個人就同人吃雞吃鴨一樣,隻是這回的景安她恰好認識他罷了。

“你們這幾日藏匿在這聖都裡可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了沒有?”羽鴉問道。

蒼看了看蠅苟,蠅苟又看了看蒼,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在給對方使眼色,都想讓對方開口。

一番眼神交戰,最後以蠅苟索性把臉轉到了天上去,給蒼留下了一節白皙又好看的脖頸子,而宣告了勝敗。

蒼:……

蒼無處抗議,隻能老老實實的對上羽鴉的眼睛,說:“聖都盛傳的吃人鬼幾乎天天都在殺人吃人,我們藏在這聖都裡,分散到了四處。本以為隻要尋著吃人鬼殺人的軌跡就一定能夠找到阿墨,可是阿墨不愧是阿墨,他掩藏掉了身上所有不屬於現世的氣息,就連吃人之後的血腥氣都能絲毫不沾,如今我們得知吃人鬼吃人的速度,都還沒有那群人類消息靈通呢。”

他們伏族以生靈為食,尤為喜愛人類鮮甜的鮮血和彈牙勁脆的骨肉。

如今,北異合稱四天王之一的墨蠻叛離出逃,而現世裡的聖都卻恰恰在這種時候出現了會吃人的妖物,這難道會是巧合麼?

墨蠻正是那闖入了現世,在南國聖都裡掀起了風波的吃人鬼。

不但如此,他還盜走了北異的鎮界之物“空緣”,此物鎮守四方結界之一的北界。其強大的磁場形成了充滿了魔力的異世空間,其中蘊含著極其浩瀚的能量淩駕於其他三界之上。

自太古開始,數萬載的爭鬥之中,北異遺世獨立,從未受到影響,也全都源於空緣結界的強大。多少的狂傲和野心前赴後繼,卻又紛紛被吞噬其中有去無回。

北異也因此享受了上萬年寧靜安逸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個瘦小虛弱的少女獨自闖進了結界之中……

傳說,在空緣結界裡,住守著一隻沉睡了無數光年的魔物,在它的身上擁有了不同於四州的力量。沉睡之中的魔物呼吸吐納之間,吞噬著這四州萬物懸浮在空中的能量與磁場不斷的積蓄更為浩瀚的力量,而當它睜開了眼的那一刻,四州將日落而不升,永墮於黑暗,懸浮於夢境。

“阿鴉,那空緣裡究竟住著什麼樣的怪物,當真如此的可怕嗎?”他們都見過“空緣”。

是被羽鴉降服之後的“空緣”,正反都沒看出來有什麼厲害之處。

羽鴉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恍惚,卻又極快的恢複了清明。

她說:“我從未收服空緣。”

羽鴉冷酷的目光在蒼和蠅苟的身上一一掃過,“總之那空緣數萬年來從未離開北異,現在墨蠻盜走了它,我唯恐裡麵的東西會有波動,那不是鬨著玩的,我既已是北異之王守護空緣便是責無旁貸。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儘快的找到阿墨,將他和空緣一起帶回北異,不管任何代價。”

羽鴉臉上的表情蒼和蠅苟都再熟悉不過,那是他們無比敬畏的羽王啊,是曾經踩在妖境之巔的王者,是萬年之後收服“空緣”的北異之王。

蒼和蠅苟對她單膝跪下,無比虔誠的低下了頭。

“還有,在彆人的地盤上儘量規矩點兒,要是驚動了那一家免不了又是要費一場力氣,咋們來這兒,既不是挑釁也不是樹敵,少惹點事懂麼。”

蒼和蠅苟兩人這回又是眼刀之中你來我往的相互責備。

蒼:你看你把人都吃成什麼了什麼樣子?

蠅苟:彆搞得你純潔可愛小蒼蒼,剛剛不也還吃了豔姬房裡的客人麼,呸!

蒼:你……

蠅苟:我什麼我,我你大爺……

……

一陣風過。

獨自留下的羽鴉麵無表情的望著涼透了的景安。

打發走了蠅苟和蒼,如今肮臟晦澀的一角,隻剩下他們二人對視彼此。

忽而,羽鴉冷嗤了一聲:“真是脆弱的人類。”

傾身向前,伸手蓋上了他的眼睛。

“是什麼人在哪裡?”

羽鴉手指一頓倏然轉身,隻見到誤入此地的人見到了這樣的畫麵,難以置信的慘叫一聲,嚇得連滾帶爬的奪出去,大聲叫喊道:“啊啊啊……死人啦……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