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女巫 “男的?怎麼會是……(2 / 2)

盜賊已經走遠,隻見富商一改方才不滿,對著塞繆爾流露出奸邪笑意,像是要貪婪地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榨乾一切價值。

富商壓低聲音:“但誰又在乎你是不是真正的女巫呢?物以稀為貴,‘男性女巫’迄今為止還從未有過。我決定明天讓你完完整整地上拍賣會,你可千萬要爭氣,讓我狠狠賺上一筆。”

塞繆爾瞪向富商,試圖擺出凶狠的表情,告訴對方自己並不好惹。可略顯稚嫩的姣好臉龐還是讓他看起來像個好欺負的受氣包。

富商果然沒被唬住,挑釁似的拍了拍他的臉蛋,然後得意洋洋地哼著曲子離開。

火把的光芒也隨著他遠去,留塞繆爾一人在原地,逐漸被黑暗吞沒。

塞繆爾並不清楚拍賣會是做什麼的,他隻知道被抓住的女巫都沒有好下場。

女巫,女巫……

塞繆爾曾聽到這個詞彙太多次。

隻因體內淌著女巫的血,即便沒做過任何壞事,他仍不得不過上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日子。

人稱女巫不祥,他無法理解,隻覺得這個血統的確給自己帶來了詛咒。

塞繆爾盯著富商舉過頭頂的火把,眼裡映照出炙熱的倒影。

他不自覺地身體前傾,慢慢將身後手腕粗細的鐵鏈扽直。

聽說,女巫擁有操控火焰的力量,隻要瞬息就能讓紫色的烈焰席卷整個村落。

塞繆爾忍不住想,如果身為女巫之子的自己能展現女巫應有的力量,那這麼多年的罵名也不算白白背負。

就在這時,似是一股幽風襲來,富商手中火把上的火苗開始劇烈搖曳。

塞繆爾不信自己的胡思亂想真能實現,如夢初醒地一驚,眨了眨眼。難得浮現出的殺氣瞬間消散,他整個人又恢複成了之前人畜無害受氣包的模樣。

與此同時,富商也被嚇了一跳。

出於對女巫的本能恐懼,他回頭看了塞繆爾一眼,見他表情怔愣才打消了念頭,轉而衝著風吹來的樓梯口張望,喊了聲盜賊的名字。

不知是否已經走遠,盜賊久久未應。

“人呢?走得還挺快……”富商舉著火把向上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樓梯口處,隻剩下咒罵聲遠遠傳來,“好端端的哪兒來的風?女巫就是晦氣。”

塞繆爾沮喪地坐回原地,等富商關上地下室的門,將他封在這黑暗的地窖。

然而幾秒後,一聲近似於慘叫的驚呼傳來,隻是短暫地發出一個音節就戛然而止。

塞繆爾驚恐地瞪大眼,借著從樓梯上發散出的微弱火光仰頭張望。

很快,有什麼圓圓的東西順著樓梯滾落,一直滾到牆角才停下。

塞繆爾定睛分辨好一會兒,猛然發現是富商那血淋淋的人頭。

他倒吸一口涼氣,雙腿胡亂蹬著,恨不得整個人擠進背後牆裡去。

塞繆爾聽見從樓梯上走下的沉重腳步聲,看得到逐漸拉長的影子。

不多時,一個身著鎧甲的高大男人出現在樓梯口,手裡握著正在滴血的長劍。富商的血滲進舊地毯,混在泥灰裡,透出一種陳舊肮臟的黑紅色。

“人頭交上,賞金到手。”

男人聲音低沉,一邊說一邊彎腰,抓著富商的頭發將人頭拾起,抖了抖血,裝進布袋中。整套動作稀鬆平常,就像是撿起路邊常見的石頭一般。

塞繆爾不認得對方是誰,但下手如此狠厲的人,他不敢輕易招惹。

出於恐慌,他的喘息聲難以抑製,很快便那男人注意到。

起初塞繆爾還能保持鎮定。

但在看到那男人邁開長腿、踩著染血地毯大步流星地向自己走來時,他幾乎快要嚇暈過去。

劍刃劃過粗糙牆麵,發出斷斷續續的摩擦聲。

嘴被堵著,尖叫被卡在嗓子裡,塞繆爾隻能一邊搖頭一邊嗚咽,乞求對方能手下留情。

由於背光,塞繆爾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覺得格外陰暗恐怖。

“沒想到這裡還拴著個小奴隸……”

男人在他麵前站定,緩緩舉起手中長劍,作勢向下劈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