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不知哪個診室裡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隻垂死的野獸,但這聲音又有些規律,隔了好幾分鐘才會再次發出來。
陸閃閃很直接:“去看看。”
祁祀擋住她,側身推開右手邊的第一扇門,裡麵黑漆漆的,似乎什麼東西也沒有,祁祀手上的燈光亮起,照進去,發現隻是一間尋常的診室,沒什麼特彆,一張窄邊病床孤零零的放著。
封一葭繞到左手邊第一個診室,一腳將門踹開,不比這邊的黑漆漆,這個診室是亮著燈光的,裡麵空空如也,正中擺著一張兒童凳子,牆壁上是一副已經看不出模樣的兒童蠟筆繪畫。
就在這時,那猛獸喘息聲再次響起,不同的是忽遠忽近,很難辨彆方位。
他們隻好打開緊挨著左邊第一扇門的第二扇門,光亮照進去的時候,陸閃閃起先還沒看明白,隻聽到可比特說:“是電擊診療室吧?”
封一葭關上了門。
喘息聲停止了,不知何處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256號選手,紅秤秤星,蜥蜴人艾多裡,死亡。”
幾人都是一怔,這個蜥蜴人的死亡,也許就意味著這裡有不可預知的危險。但他們還是打開了第三扇門,裡麵是有光亮的,但什麼桌椅床之類的器械都沒有。
可比特忽然說:“你們聽。”
她仔細聽了聽,朝著屋子走了進去,窗台上放著一個精致的計時器,與陸閃閃窗台上那個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這個計時器能夠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但它上麵的計時是停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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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特不明白:“是壞了嗎?”
陸閃閃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有沒有一種可能,在這個治療所裡,時間是靜止不計的?”
祁祀還算謹慎:“沒有足夠證明,不能妄下判斷。”
他話音才落,眼前忽然火光一閃,接著爆炸在耳邊炸開,陸閃閃不知道被誰按在牆上,沒有被衝擊到,耳朵裡嗡嗡嗡,頭昏腦漲間她忽然意識到,是可比特手裡那靜止的計時器爆炸了。
可比特!
陸閃閃推開祁祀,往那間房屋裡看去,地上零碎散落著一些人體部件,發出焦糊的味道。
“107號選手,紅秤秤星,鮫人可比特,死亡。”
這是陸閃閃被迫進入遊戲以來,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感受到失去,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正視了這裡所謂的死亡。
她忽然沒辦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是應該哭得撕心裂肺,還是應該為自己活著而感到慶幸。
“發什麼呆,走啊。”封一葭拽著她的胳膊,不再去打開這一扇扇的門,而是跑到了長廊儘頭,奢望著這裡能有出口。
陸閃閃往長廊回望,那昏黃的亮光,仿佛是能夠吞噬人的魔鬼,她轉了轉眼睛,望著身邊的祁祀和封一葭,確定是沒有了可比特。
“早知道,我就不讓她碰那個鐘表了,原來那不是鐘表。”陸閃閃說著,難掩心酸,卻也知道無濟於事。
她把散落的頭發紮好,然後看著四周的牆壁,聽到封一葭說:“全是實體,你能捶開嗎?”
陸閃閃急忙說:“不要使用蠻力,你們想如果蠻力可以輕易逃出去,那麼這個關卡對智能人也太友好了。”
祁祀澄清:“我並不隻有蠻力。”
與他澄清話語同時響起的是一聲嗤笑,尤為刺耳,不等幾人看去,樓梯上下來個男子,同樣穿著病號服,五官精致,皮膚淡藍,是鮫人。
“人類真是很少見啊,我這一次竟然見了兩個。”他打量著陸閃閃和封一葭,又說:“我們投放那組隻有一個人類,大家紛紛開始尋找出路不過十分鐘,他就被播報了,我估計應該是第一個下線的吧。”
封一葭直言:“你在這裡,不會隻是想奚落我們人類吧?”
“那當然不,難得見到正常的活物,我很高興,我們投放的那組現在就剩我,哦,還有一個傻子,在樓上,幾位要不要一起同行?共渡難關?”
陸閃閃反譏:“我們人類恐怕隻會給你拖後腿吧?”
這鮫人看向她,否認:“不不不,我剛剛聽你說話,好像不是很蠢,可以一起,可以一起。”
為了顯示誠意他又說:“我叫緋迪迪卡拉,首都地華星,鮫人族,我之前呢可是個企業家,不過可惜破產了,你們大約聽過福星星際列車公司吧?”
陸閃閃不知道,但顯然祁祀知道,他說:“你是老板?”
“對對對。”
封一葭很不客氣:“有故障的列車你也敢投入使用,你不破產誰破產。”
聽起來,封一葭也知道,那應該很有名,估計是為了還債才來參加這要命的節目,於是陸閃閃阻止他敘舊,說:“樓上是什麼?”
緋迪迪卡拉頓了頓,似乎難以描述,做了個請的手勢:“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