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程荔沒出去玩，假期第一天起了大清早去蹭學校前麵的大學的圖書館趕作業。

這是一所綜合性的大學，一直對外開放，每逢假期都能看到不少一中的學生過來打球、蹭圖書館。

一中的作業一向重質不重量，七天的作業要是全身心投入一整天就能完成。程荔在圖書館泡了一整天，大概下午六點的時候幾乎全部完成了，隻剩下兩道模棱兩可的數學題，打算拿去問季邊呈。

非常滿意地收拾書包回去，盤算把後麵幾天的假期全部拿去補物理競賽落下的內容。

程荔走之前把那兩道題一並拍給了季邊呈，耳機裡放著歌悠哉遊哉地走回寢室，回學校的路和第一天來的一樣，樹依舊那麼綠，沒有任何變化，唯一不同的就是從旁邊公園探出頭的幾棵楓樹有點微微泛黃了。

程荔手機消息偶爾會延遲，到寢室才收到季邊呈的回複，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便開始瘋狂震動------

（第一題，分母先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替換掉，分母整體x的次方數變為n-1，然後分子用泰勒公式展開，得到分子x的最高次為5。

看題乾已知極限存在且為一個常數，所以如果分子分母要抓大頭，n-1就必須與5保持一致，結果出來了。）

文字下麵還附上了解題過程的照片。

（這道題並不難，隻是超綱了，現在還沒講中值定理。）

又附上中值定理的筆記。

（第二道題比較複雜，回學校時我給你講。）

再次附上自己的過程和答案。

程荔看著鋪天蓋地的消息，心中暗歎：怪物就是怪物，什麼都會。

（謝謝，明白了。）

（嗯。）

程荔正在草稿紙上演算，手機又開始震動。拿起一看，還是季邊呈----

（你寢室在哪，我去“常記”把你書包拿回來了。）

（算了，裡麵也沒啥重要的東西，收假回來再給我吧，謝了。）

（好。）

其實程荔還挺想見季邊呈的，他現在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就是非常想把那道沒弄明白的題搞清楚，但又不想季邊呈這麼折騰想想還是算了。

程荔靠在椅子上，手指不聽使喚地翻看和季邊呈的聊天記錄，不一會又點開相冊翻翻，忽然瞟到了桌子上的烤鴨。順手拍了個照給季邊呈發過去。

（這鴨子真的好吃。下次你什麼時候去幫我再帶一隻。）

（他家可以點外賣，要是太遠的地方老板會親自送。）順便附上了老板娘的微信。

程荔：......

第二天程荔依舊早早地就去了圖書館，剛走到A大門口，看見前麵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莫名的喜悅湧上心頭，三步並作一步往前跑去攬住季邊呈的肩，

“你就說巧不巧。”

季邊呈也是一驚，抿嘴笑道:：“一起？”

“嗯哼。”

因為是在假期，學校裡隻能看見零星幾人，圖書館人不多，程荔和季邊呈麵對麵坐在一張桌子上，喝水間隙無意間地會瞟到對麵埋頭寫字的人......

物理競賽題對程荔來說並不算太困難，偶爾幾道題不明白直接把本子推到對麵問季邊呈。季邊呈寫詳解，程荔就撐著頭盯著他，不一會還會在手機上發生激烈的討論。

日落山頭，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在本子來回的推去之間來到了下午六點......

（我要去吃飯了，一起？）

（走吧。）

兩人非常默契地起立，都沒拿桌子上的東西，看來是都決定一會再來。

剛出館內，程荔迫不及待地問到：“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隨便吧，你帶路。”

然後程荔就被季邊呈領去了一家破不拉幾的麵館。

圖書館離校門口有好長一段距離，路過羽毛球場時還碰到了剛打完球的遲歡和塗歆。草草打了招呼便錯身而行。兩個人在校園的夕陽裡走著，默默的暖橘色鋪了一身。

程荔和季邊呈正在下午討論的一道題，因為第四塊磚頭的受力兩人僵持不下，忽地被急忙趕去旁邊實驗樓的人吸引了注意，人跑得太快，一本《係統解剖學》從懷裡掉出落在季邊呈腳邊，季邊呈幫忙撿起那人匆匆道謝便快步離開，不一會再也看不見人影。

程荔看著霞光一片的樓體和遠處零散的豆人，偏頭問季邊呈：

“你有目標大學嗎。”

“東大吧。”

“東京大學？”

“嗯。”

程荔沒接著說話，季邊呈卻破天荒地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