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荔意識到自己的滑稽,沒忍住也笑出聲。季邊呈攬著程荔的手放下一隻把門打開,另一隻手將程荔轉身往外推。
“時間要到了,彆讓阿姨久等。”
程荔轉身停在季邊呈跟前,眼神挑逗看著他
“等等,教你一個你不會的東西。”
季邊呈:?
迎著季邊呈狐疑的眼神,程荔向前探去,嘴唇貼上季邊呈的唇,不想之前淺嘗輒止,而是刻意停留。
季邊呈的眼神從狐疑到驚愕再到寵溺,骨節分明的手按住程荔的頭加深這個吻。
——教你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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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節如火如荼的召開,這是一中學生自己組織的活動,沒有學校參與大家明顯放開了許多,教學樓到後校門的一段路上有個大的錦鯉池,臨近考試時全是來扔硬幣喂飼料求保佑的學生,大家對這裡愛的深沉,恰好池塘前有個很大的平台,最後地點就定在了這裡。
藝術節其實就是各個社團的展示活動,每天隻開飯點這一個小時,活動搞一個周,繪畫書法攝影等等需要展出的作品跟著錦鯉池上下擺一路放,大家欣賞作品一路走到錦鯉池這邊看演出。
季邊呈他們話劇社跟遲歡的民樂社一起排了一個宣傳五聲調式的話劇,13班好些人飯都不吃跑來捧場。
節目表演完程荔遞了個棒棒糖在季邊呈手裡“獎勵你表演辛苦了。”
蔣英澤看程荔和季邊呈在一旁,便順道邀請他們一起去吃飯,臨走時蔣英澤拿出相機說道:“拍張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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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隨著月份數逐漸攀升,屬於夏季的花都開了,有人說C市的夏天是屬於白蘭花的。
6月以後C市大大小小的巷子街頭多了許多買白蘭花串的婆婆,老一輩人常說當你聞到白蘭花的香氣時,說明夏天來了。
回家時碰到了賣白蘭花的婆婆,季邊呈買了兩串掛在程荔襯衫的紐扣上,馥鬱的花香撲鼻而來。花香雖然濃鬱,卻十分清透,猛吸一口,仿若身處盛夏卻一身清涼。
高二高三兩棟樓之間也種了好多這種樹,夏天繁茂的枝椏伸進窗裡,課間程荔順手摘下一朵放在季邊呈筆袋裡,連筆都是香的。
“我天程荔,你太牛了!你猜你這回物理多少名?”付洋跌跌撞撞跑進教室,看見程荔大聲嚷到。
程荔皺眉示意他趕緊說。
付洋把手舉起,顫巍巍地比了個“1”,程荔眼睛瞪大嘴微張,驚訝不已。
楊平鑄也進來了,都沒來得及把他的“垃圾口袋”放在桌子上喜笑顏開的恭喜程荔
“有點東西啊小子,好好乾,高三給我乾到尖子班去啊。”
一中的校門口有個榮譽榜,每次考試後都會更換,程荔這次也榮幸地登榜了。
站在校門外喜滋滋地看著自己的照片和名字手肘抵了抵季邊呈,“快快快,說台詞。”
季邊呈啞然失笑,清了清嗓子:“咳咳,天呐程荔,你也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可以教教我嗎!”
說完兩人同時笑彎了腰。
程荔今天開心,大手一揮說要請季邊呈吃飯,幾個菜上桌後瞧見趙雲濤進來買粥,眉目比以往舒展了許多,或許是那邊職校要開學了的緣故。
路過程荔身邊時頷首打招呼“第一名,恭喜。”
程荔點頭回謝後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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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季邊呈的生日,程荔一直在神秘兮兮地準備,下樓上學時又遇到了趙雲濤來送餐。
程荔心裡嘀咕最近怎麼老是碰到他......
趙雲濤送完餐跑回店裡接著乾活,剛剛拿著電話點頭哈腰的老板掛掉之後像變了個人一樣,衝著劈頭蓋臉地罵:“你怎麼回事,送個餐都送不明白,給人家送錯了,真的沒用,讀書都不明白,連體力活都乾不好,真給你媽丟臉。”
趙雲濤想反駁,但他說的是事實,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垂下手,他很不甘心,但他能怪誰呢?他找不到怪的人就找不到怨恨依靠的支點,所以他這些天像一頭困獸,一身蠻力卻撞在了棉花上,洗碗槽的水浠瀝瀝地往下流,突然這個支點有了點棱角
——沒錯,追根溯源都怪他。
天氣越來越熱,需要外送的訂單越來越多,老板在後廚一邊炒菜一邊叫趙雲濤去送餐。
“雲濤好好送啊,彆送錯了,李老師的住址之前發你了的。”
趙雲濤手飛快地翻看相冊,查找上次的截圖,卻翻到一張意外的照片——
趙雲濤送完餐回來才想起,明天一中期末考試結束了,自己也要去那邊職校了。
一中高二升高三的暑假被占了一半拿去上課,期末考試放兩天假又要回去。他就在這兩天裡走。
走的前一晚躺在床上五味陳雜,他的成績雖然在一中墊底,但是也是上了本科線的,如果高三努力一點,說不定可以去一個差一點的大學,大學期間打工攢點錢,還可以去一次偶像的演唱會。
但他明天就要去職校了,是彆人眼中低人一等的存在,每天渾渾噩噩過日子,找工作時處處碰壁,一切幻想都毀了......
他又想到了程荔,想到了他們班上的人,他們都是這座城市裡的佼佼者,傲人的成績令人羨慕的才能,他們憑什麼
仇恨在心中愈演愈烈,他痛恨,他後悔,所有不甘在此刻達到頂峰......
他建設好心裡防線,打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