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穿成古代萬人嫌災星?!……(2 / 2)

當初他懵懵然飄離軀體之際,係統說會獎勵他實現一個夢想,他記得自己說的夢想明明是:見秦始皇一麵。

為何他最終卻來到了趙國,成了趙王遷的兒子——還是個眾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萬人嫌災星!

這就是係統口中“十世大福星”該有的福氣?

趙不喜拿這個疑惑詢問係統,係統這才期期艾艾坦白了,“那個,其實,我也是新手上路,兌換獎勵的時候,一不小心把地點..嗬嗬嗬選錯了,額,本來宿主你十世福星積攢的福氣,是可以兌換去鹹陽宮圓夢的..”

趙不喜咬牙切齒道,“是麼?照你這麼說,我本該是秦始皇的兒子!?”

係統忙安慰道,“宿主彆生氣,你放心,我會努力彌補過錯的!這一世你就算是要死,我也會幫你達成為救人而死的夢想,這樣宿主你就會成為十一世連號大福星哦,會有大福氣在後...”

趙不喜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怒吼道,“閉—嘴!我沒什麼想要再‘救人而死’的光榮夢想!”

這是個什麼舉世無雙的蠢係統!

...

第二日,趙王聽取寵臣郭開的建議,命人送信與山東列國結盟,打算將災星趙不喜禍水西引,神不知鬼不覺地改頭換麵送去秦國王宮,一步步蠶食秦國氣運。

於是,他派人將趙不喜抱去議政殿。

當看到宮人懷中抱著的嬰孩時,他有點恍惚。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孽障才出生一日?而且滴米未進?

為什麼他不但沒餓哭,甚至還胖了一小圈?趙王突然感到頭皮發麻,忙命宮人立刻抱著嬰孩後退三裡。

他遙遙指著被抱到殿外石階下的趙不喜,心有餘悸道,“諸卿請看,這孽障自生下後,未喝過一滴ru,未飲過一口水,不過短短一日功夫,他竟變得如尋常半個月的嬰孩大小,何其可怖!大巫師所言分毫不差,此災星果然以氣運為食!”

趙國朝堂之上頓時人心惶惶,眾臣紛紛垂首,連抬眼再看一眼趙不喜的勇氣都喪失殆儘,生怕讓災星逮著機會把他們的好運吸走。

半晌後,有位老大臣顫巍巍站出來,質疑道,“王上,老臣今年八十八,一生遇事閱人無數,從未聽過如此離經叛道之事,骨肉親情,絕非一時能了斷,若是那薑姬在悄悄喂食災星...”

趙王立刻否決,“絕非如此!寡人命人一直在暗中監視,薑姬深明大義,並未再派人靠近過那孽障。”

他頓了頓,伸手捂住胸膛迅速回想一番,確定自己從未抱過趙不喜,這才鬆了一口氣,“想必,那孽障定是吸食了周邊掃灑奴仆氣運。”

老大臣後背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他轉念一想,大喜過望,又仰首哈哈大笑起來。

眾臣見此場景,不免猜測他是不是也被災星吃了氣運,瘋了?於是紛紛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離他遠了些...

趙王見他這般,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由大怒道,“朝堂之上,卿因何無狀大笑?”

老大臣樂滋滋拜道,“王上啊,老臣在笑,笑那秦國快亡了!殘暴貪婪的秦快亡了!”

趙王立刻一喜,“哦?愛卿此話怎講。”

老大臣回道,“老臣認為,王上今日之計策,實乃上上之謀!這災星降世不過一日,便有這般如颶風過境之威力,若將他送去鹹陽宮中...”

他慢慢撫著白須,“假以時日,秦之國運必將一瀉千裡,大廈立時傾塌於轉瞬之間!”

趙王亦撫須而笑,“正是如此。”

老臣一時悲喜交加,緩緩流下淚來,“自長平一戰後,老臣日夜憂愁,唯恐趙國大仇不能報,沒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目睹秦亡於趙之手,實乃天佑我趙國啊!王上英明,薑姬仁義啊!”

郭開瞥了一眼趙王喜滋滋的麵色,忙噗通跪下,“王上,待您滅了暴秦,再一統中原,從此天下歸一,普天之下皆是王上的臣民,率土之濱皆是王上的疆土,您即將開創比武靈王更雄偉的赫赫功績,定能威震四海!”

群臣越想越有道理,若把這等災星移花接木,強秦焉能不滅國?

眾人紛紛跪下恭賀,趙王被這通天馬屁拍得樂不可支,連聲命人賞賜群臣,一時殿內歡聲笑語不斷。

趙王名叫趙遷,其實他非嫡非長,又不學無術沉迷聲色,按理是無緣繼承王位的。

但他是先王趙偃最寵愛的妃子所生,在其母和郭開的多番運作下,趙偃廢黜了王後所生的嫡長子趙嘉,執意扶持趙遷繼了位。

今日,那些往日暗嘲他是倡人之子、得位不正的大臣們,都在真心實意誇讚他,怎能不讓他飄飄然?

這一刻,趙遷隻覺得胸中壯懷激烈,蕩漾著萬丈豪情,他豪邁張開雙臂,擲地有聲的聲音回蕩在龍台宮,

“諸卿且看,來日,我趙國鐵蹄必將踏破鹹陽宮!”

...

九月二十三,鹹陽郊外。

隨著被腳步踏起的黃土滾滾飛揚,一隊披甲玄衣侍衛正執戟走來。

若有精通兵法之人在此,便能看出其中的玄妙——他們狀似隨意的站位,實際經過巧妙的列陣排序,以保證在行走過程中,可以最大限度護住中間那輛馬車。

這是秦王政專屬的王宮衛尉軍,當今之世能讓這支衛隊隨行保駕的,除了秦王本人,恐怕隻有馬車上的秦國長公子了。

這是一輛並不奢華的單轅軺車,車身以黑紅二色彩漆裝飾,頂部插著16根彎曲成半圓形的竹竿,套上細密的綢布製成了傘蓋,其餘並無未金銀珠器等裝飾。

此車四麵通透,視野一覽無餘,很適合扶蘇這樣出門散心的人使用。

兩月前,一場帶著寒氣的秋雨過後,扶蘇的生母楚夫人突如其來病逝,扶蘇自生下來從未離開過母親,難免沉湎悲傷。

秦王政仍如往日一般宵衣旰食,操心於國事,無暇寬慰長子,但看著往日活潑的長子日漸消瘦,終是心中不忍。

前幾日扶蘇苦苦哀求,想去王陵祭奠母親,因著漸漸入了冬,郊外更是林深風寒,秦王政便未同意,哪知今日出了太陽,是難得的好天氣,他便下令讓昌平君陪著扶蘇出門。

自商君變法後,在嚴刑峻法和連坐製的雙重威勢之下,秦國境內治安堪稱良好,但秦王政仍放心不下,派了一組衛尉軍隨行。

畢竟,扶蘇隻是個九歲的孩子。

車內,年過四旬仍溫文儒雅的昌平君,輕輕揉了揉少年的腦袋,溫聲道,“扶蘇,你阿母今日吃到你親手摘的酸棗,定會十分高興。稍後回到宮中記得要笑一笑,大王不喜你過於沉溺悲傷。”

扶蘇抬頭看向這位母親故國的親人,眼睛又開始有點酸澀了,他急忙移開視線,看向車外道旁有些還沒收割的金色農田,勉強笑了笑,“我曉得的,我隻是...”

下一瞬,他忽然麵色大變,大喊道,“停車!快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