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晚元衣驚了一聲,蹲下身,看到他的腳背上杵著一把長長的彎刀,皮肉炸開,血流不止,觸目驚心。
“我要怎麼幫你?”她焦急地問。
“你把馬車趕來。”夜修染回她。
“好。”
晚元衣慌忙把馬車趕到夜修染跟前,抓起他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又小心翼翼地抬起他那條受傷的腿,輕聲道:“抓緊我,我扶你上車。”
夜修染把胳膊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發現她因為緊張一隻手還有微微顫抖,抬了抬手臂,虛虛地搭在上麵也不敢用力。
他被晚元衣扶著上了馬車,坐在車外抓起韁繩,對她道:“你進去坐好,我來趕路。”
晚元衣望了一眼他的傷口,不敢耽誤,迅速爬上了馬車。
夜修染見她坐好,一扯韁繩向府上趕去。
夜黑風高,馬車一陣疾馳,很快到了太師府。
院門外,門倌看到受傷的夜修染後慌忙跑進去叫太師大人。
不一會,太師大人帶著幾人匆匆趕來,他麵色凝重,半句話未說便讓人扶著夜修染進了院子。
晚元衣緊跟其後,手心裡滿是冷汗。
夜修染傷的有些重。
太師叫了大夫為夜修染醫治,大夫處理完傷口,開了藥,交代了幾句後出了房間。
還好沒有傷到重要部位,今晚算是撿了一條命。
太師大人注意到了一旁的晚元衣,關心地問道:“晚姑娘可有受傷?方才隻顧得夜兒,一時疏忽了你,請見諒。”
晚元衣頭一次見太師大人趙越升,瞧著他麵相溫善,顯有貴族氣質,說起話來也彬彬有禮。
晚元衣也曾打聽過他的事情,他才華出眾,智勇雙全,曾是前朝皇帝的得力大臣,如今做了太師,手握重權,隻是家中無兒無女,隻有夜修染這一位義子。
說起來像他這樣的高官,不說膝下成群,起碼也得有個一兒半女,但是他沒有。
晚元衣給他行了一禮:“多謝大人關心,我沒事。”
趙越升放心地應了一聲,又走回床邊,對夜修染道:“你安心養傷,受傷的事不會外傳出去,那幾人的身份我去查。”
夜修染應了一聲。
趙越升沒再多留,離開時對晚元衣道:“姑娘稍等片刻,我去給你安排客房。”
晚元衣點頭道謝,送他出了門。
晚元衣把房門關上,走到夜修染的床邊,視線落在他露在外麵纏了好幾層紗布的腳上,秀眉微攏,滿是擔憂。
夜修染捕捉到了她這個神情,輕聲道:“彆太緊張,今晚你先住在太師府,明一早我讓人送你回去。”
晚元衣看著他,此時的他臉色蒼白,精神不佳,她問道:“既然你知道今晚有人要殺你,為何不等到明日再從莊園裡出來呢?”
夜修染回道:“這些人應該是來殺你的。”
晚元衣心頭一緊,忙問:“誰要殺我?”
夜修染沒有回答。
“難道是江春落的人?”晚元衣皺起眉頭,“江春落不會是因為我與你有婚約,心生醋意要殺了我吧?你與她,真的有私情?”
話說完,晚元衣自己都愣住了。
夜修染看著她,挑了一下唇角,開口嗓音有些低啞:“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晚元衣沒吭聲,過了一會又問:“難道是展狸?”
夜修染見她為此事如此費解,本來不打算理她的,可嘴上還是道:“不是展狸的人,我警告過他,他不敢對你動手,你仔細想一想,晚府還有沒有得罪過其他人,或者有沒有與你們晚府來往的可疑人。”
晚元衣想了一會,搖頭。
夜修染瞧著她臉色也不好,可能是真的被嚇到了,整張小臉蒼白如紙,額頭上也滲出很多細密汗珠,既然她不知道,他也沒再多說。
過了一會,晚元衣突然想到一人,心中愕然,難不成是梁紹派人來殺她的?
這個梁紹到底是誰?他們兩個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能讓他這樣趕儘殺絕?
她站起身,說話時嗓音都是虛弱的:“夜修染,你好好休息,我去睡了。”
她說完就要走,夜修染一把拉住她:“我還有其他事。”
晚元衣又坐下來。
夜修染從袖子裡掏出之前從她腰上拽下來的那塊玉佩,放到她手裡。
晚元衣略有不明地問:“你不查了?”
夜修染苦澀一笑,雙眸暗沉下來:“不想查了,你的事情又與我無關。”
晚元衣把玉佩收起,見他又無聲無息地透出一種陰沉沉的氣息,輕歎了口氣,想要解釋點什麼,但是又不知要解釋什麼。
她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夜修染沒做聲,隻是抬了一下麻了的腳。
晚元衣看了一眼,起身扶起他的腿,幫他墊了一個軟枕,囑咐道:“偶爾活動一下,彆總是僵挺著,凝血了就麻煩了,一會讓人打點溫水幫你敷一敷小腿和腳踝,胳膊上的傷也很嚴重,你注意點。”
夜修染瞧著她認真的樣子,唇角不自覺地勾了一下,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坐下來。
晚元衣再次坐下,問他:“還有其他事?”
夜修染審視著她,隻見她神態溫和,脾氣好的讓人很想親近,關心的話也說得很是動聽。
他還是忍不住問:“昨日展狸見到你後就去調查你了,今日他與我說,你與陳初衍通了很久的信,前些日你還去了他的府上,想讓他回來,可有此事?”
晚元衣怎麼也沒有想到夜修染會突然問這個。
“他去學醫後,我們通了一年的信。”
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