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周聰跟隨夜修染很多年,……(2 / 2)

晚夜卿卿 花上 4623 字 9個月前

晚元衣緩過神來,攏了下氅衣。

南閔,晚元衣的貼身侍衛,今年二十六歲,從晚元衣十二歲時就跟在她身邊保護她,整整保護了四年。

這四年裡,他恪儘職守,不僅把晚元衣保護的很好,並且還會像兄長一樣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南閔長相十分英氣,五官深邃,劍眉入鬢,燕頷虎頸,臂膀粗壯,身材挺拔如鬆,乍一看如一頭猛虎,不怒自威。

他性格內向,寡言少語,可能一整天都聽不到他說一句話,他隻有在晚元衣麵前才能吐露隻字片語。

父親曾說南閔身世淒慘,自幼無父無母,經常流落街頭,因著性格堅毅嘴巴又嚴,後被人帶走培養成了武功高強的殺手,在他二十二歲時,父親把他買回家中,做了晚元衣的貼身侍衛。

南閔一直都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待在晚元衣身邊四年,從來沒有任何怨言,隻要晚元衣要求他做的,他都會嚴格地完成。

他從來不過問晚元衣的私事,隻要她不開口,他絕對一字不提。

有一年陳初衍離開陵都學醫,她傷心了很久,每天都在給陳初衍寫信,南閔每天都會安安靜靜地站在她旁邊,等她把信寫完了,他就幫她連夜送到陳初衍手中。

陳初衍不給她回信的時候她會哭,然後哭著一遍遍地問他:“南閔你是不是沒有把信給他?為什麼他不給我回信?”

他一遍遍地回複她:“小姐,我真的把信給了他,南閔怎麼可能會騙您。”

她哭累了就會讓他背著她去後山吹風,她說吹吹涼風就清醒了。

那時候他也是一句話不說,默默地背著她去,吹完風再默默地背著她回來。

南閔身材高大強壯,她可以背著晚元衣走很遠的路,他也可以以一敵百。

近年來他越來越穩重,劍眉下一雙幽暗又平淡無光的雙眸,從來不輕易露出喜色,鼻梁高挺,一雙薄唇總是輕輕抿著,好像每時每刻都在提高警惕。

晚元衣深知南閔對她的恩情,雖然他隻是父親買來的貼身侍衛,但是她早就把他當做了一家人。

她的大哥慕予琛常年在外,她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兩回,好在南閔與她的大哥很像,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神似晚予琛。

所以這幾年,南閔也算是彌補了晚元衣在晚予琛那裡缺少的關懷。

夜修染刺殺她那日,也是南閔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她的麵前,他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他可以為了她去拚命。

亂世之中,能遇到一個為她去死的人,屬實難得。

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她出事那日,就是因為南閔被父親召回陵都辦事,她才被人擄走。

若是當時南閔在的話,她也不會被梁紹那些人帶走,她與夜修染更不會死得那麼悲慘。

那日,南閔連夜趕到山腳下,看著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她,頭一次哭的泣不成聲。

再後來他帶著精衛軍跑遍整個晉北幫她去抓那個叫梁紹的人。

如今,再看到南閔,她心裡的感激更多了幾分。

晚元衣又攏了攏氅衣,身動時不小心弄掉了腰間的玉佩,玉佩落在馬車的木板上發出叮咚聲響,還不等晚元衣把它撿起,南閔就彎身幫她撿了起來。

晚元衣接過玉佩,望著他平淡如水的麵容,問道:“南閔可知這是誰送給我的玉佩?”

在她的腦海裡,隻有一個身穿黑衣戴著鬥笠蒙著麵紗的身影,完全看不到那人長什麼模樣。

南閔幫她戴好玉佩,又坐直了身子,聲線低沉:“回小姐,屬下也不知。”

她仔細瞧著他,從他身上得不到一點訊息。

“南閔。”晚元衣輕聲叫他,“等下你配合我演一出戲。”

南閔愣了一下,他怎麼會演戲,她這要求多少有點為難他,但是看著她懇求的眼神,他又拒絕不了,隻好回道:“小姐吩咐便是,南閔一切照做。”

晚元衣把她的計劃告訴了他,他隻是應著,一句話也不多問。

寺廟在山頂,這座山很高,晚元衣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已是累得氣喘籲籲。

南閔蹲下身,想要背她。

山間的風有點大,吹得晚元衣的臉頰冰冰涼涼,她對南閔笑了笑,道:“沒事,我還能走。”

她說完,撿了一根木棍遞給南閔:“一人抓一頭,你扯著我。”

南閔看著木棍沉默了片刻,抓起木棍的一頭,拉著她向山頂走去。

走了一會,晚元衣突然道:“南閔,若是有一天晚家真的走不下去了,我會提前給你一筆銀子,你離開晚府,找個安全的地方,娶一個妻子,生一兩個孩子,平平安安地過完後半生。”

大難臨頭的時候,能救一人是一人,南閔為晚家付出的遠遠超出了父親買他時的那些銀子。

南閔沒有回話,隻是拉著她一步一個台階往上走。

過了很久,那段艱難陡峭的山路終於走完,南閔這才回答她,語氣裡與往常有點不一樣:“要是沒有南閔,這條上山的路小姐一定會走得很艱辛,南閔怎麼可能把小姐丟下,沒有小姐,就沒有南閔。”

這應該是南閔半年以來說得最多的一次話,每一句聽進晚元衣的心裡都是那麼沉重。

她沒吭聲,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南閔的選擇和誠心。

二人到了山頂,晚元衣坐在寺廟外緩了口氣,與南閔一前一後地進了寺廟。

站在院中等了一會,隻見一名穿著僧服的男子從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身材修長,一襲僧服隨風飄動,步伐輕盈而穩健,每一步都帶著一種超脫塵世的氣息,似乎真的隔絕了塵世一般。

晚元衣看著他,心中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