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他想,溫水煮青蛙。(2 / 2)

春庭欲晚 嫻白 3672 字 9個月前

後麵兩個字還沒問出口,忽然被人一拽,順勢坐在了他腿上。竇姀驚疑不定地瞪著他,卻見他攬住自己的腰,含情笑笑說道:“你隻需讓我親一下,這事便過去。”

竇姀眼前煞白,一時之間腦子紛雜,竟分不清他們之間這樣算什麼?到底算什麼呢?隻是親人之間的懷抱而已,還是......她人已傻住,身子僵的動不了,任由他這麼摟著。

他的眼神溫柔如水,含著親昵與曖昧,偏執與占據,是她看不透的。忽然束縛在她腰間的力一鬆,人止不住的後仰,後頸就這樣直直抵在案桌上。

寒意從脖子蔓延進身體...

竇姀蹙起眉,感覺眼前燭火昏昏,這姿勢使胸口遲鈍發悶,實在喘不上氣之時,竟看見他忽然閉上眼,緩緩俯頭,清俊的臉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不要......!”

竇姀突然猛烈掙紮起來,先踢到了他的臂彎,聽到他吃痛地悶哼卻還不肯鬆手。又費勁地掙紮,就在唇堪堪擦過臉頰之際,忽然案桌被踢翻,人也掙開了,她卻腿軟不穩地跌坐地上。

桌上的瓷盞滾落,碎了一地,褐色的茶水流淌成灘。

這巨大的動靜,屋外也毫無疑問地聽到了。房門沒關,但見春鶯與芝蘭兩人急慌慌地跑進來,看見這滿地的狼狽和跌倒的竇姀,俱是震驚,“這......”

竇平宴看了眼地上的人,神色如常地朝她們擺擺手,“無妨,這兒我來收拾,你們先出去吧。”

春鶯和芝蘭頷首退下。

竇姀身子還在抖,雙眸無神地盯著地上的茶漬。隻見他彎腰,將碎瓷片一塊一塊撿起來後,又伸手把她扶起,竟是笑笑道:“我不過說個玩笑,阿姐也能嚇成這樣。”

“玩笑?”

竇姀扶牆站直,脫開他的手,抬眸不解地看向他。

卻見他委屈,似是抱怨道:“是啊。今日你氣了我一回,我若不恐嚇你一回,怎麼解我心頭大氣?”

竇平宴見她垂下眼眸,身子還在微顫,眼角似有紅濕,便遞上帕子為她擦了擦。

而後便將人拉入懷中,拍著她的背寬慰道:“這回是我不對,用錯法子嚇你太過了...可是阿姐,你就沒有一點過錯麼?你以後彆騙我了好不好,有什麼難事都能與我說......我們從前,不都是無話不說麼?”

竇平宴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竟聽到了窸窸窣窣的抽噎聲。他一愣,忽然胸口被人重重捶了下。

低頭看去,她身上的驚嚇已經散退,神色還和緩許多。竇姀抬眸盯著他,終於破涕為笑:“天可憐見,哪有你這樣嚇人的?好的不學,淨學些野路子......虧你還是個讀聖賢書之人,彆白白的敗壞讀書人名聲......”

“怎就敗壞了?”竇平宴仍攬著她,也笑:“就彆人一心求學問,難道我不是認真讀書?我若不上進,以後還怎麼娶自個兒瞧上的小娘子。”

竇姀聽這話,倒是一驚,漸漸從他懷中出來:“你何時有看上的人家了?”

......

關於弟弟看上的是哪戶人家,他並沒有告訴自己。

竇平宴當時隻笑著說,對方還不知曉呢。再過些時,他便親自攜禮登門告知,阿姐等著看便是。

竇姀睡前還琢磨了會兒,是自己見過的哪戶人家?江陵世家眾多,其實大多數她打聽的不多,也不清楚。

不過弟弟和她都已有了相中的人家,其實也挺好的。從前他們相依為命時,總覺得彼此都是分不開的人,而當自己對魏攸動心時,心底有那麼一角卻還在為弟弟愧疚。總覺得自己一旦嫁了人,便是徹底拋棄他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告訴她,其實他也有了看上的,她心中的愧疚感便全都消散而去。起碼從今往後,即便沒有了她,弟弟也是有人陪著的。

入夜,竇姀是懷裡揾著魏攸贈的那枚玉佩,才進入夢鄉。

這幾天過得相安無事,雖還像從前那樣平淡,但竇姀心中揣著喜事,做什麼都心情舒暢。偶爾,她也會偷偷拿出魏攸寫的字條一看。

天漸漸地回暖,厚襖子已經褪下,換成了薄衫。竇姀正好手頭無事,便拿出之前弟弟和大娘子送的布料綢緞做衣裳用。

這天午後,日頭大喇喇地落在籬笆上,萬裡晴光,鳥聲清脆。

竇姀倚在窗前,還在做繡活兒,便看見竇平宴登門,捧著一大匣子首飾讓她挑。

一眼過去,隻見金釵鈿合堆著,珠玉琳琅,數不勝數。

竇平宴笑著說道:“這些都是送給我心上小娘子的,阿姐挑一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