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無奈道:“那是我留著以後養老的地。”
“以後是以後,現在那地沒用啊。”
閣主:“……”
靈愫:“我不白住,每月給你租金。”
閣主堅硬的肩頸放鬆了些。
靈愫趁熱打鐵:“能不能再借你點錢?我手裡要是沒錢,還怎麼交租金呢?”
閣主:“我的錢都投在了殺手閣裡,拿不出閒錢給你。”
靈愫:“那就提前把未來幾個月的薪金預支給我?給下屬薪酬,這可不屬於閒錢!”
閣主內心糾結了半晌。
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
解決完難題,靈愫傻樂嗬地窩回躺椅,繼續看風景。
怎麼感覺她比他更像是閣主呢。
閣主忿忿不平:“接近蔡逯,拿到卷宗這個任務,你已經接手了大半年。這樁任務於你而言,意義重大,可我看你好像並不太上心。”
聽到他的抱怨話,靈愫不惱反笑。
回過頭,笑眯眯地盯著他。
“你該不會以為那七個月裡,我一直在糊弄吧?”
她說,她一直在跟蹤、調查蔡逯。
現在,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蔡逯。
飲完一盞茶,靈愫下到二樓大廳,發現廳裡異常熱鬨,大家都在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八卦。
靈愫過去問發生了什麼。
有位姑娘隱晦地說:“易姐,你的一位‘舊友’硬闖進閣,說想見你一麵。”
說是“舊友”,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闖入者是靈愫某個前男友。
前男友小哥捕捉到靈愫的存在,直衝衝地朝她走來。
廳裡,大家默契地背過身,假裝在做其他事。
靈愫是大前輩,他們尊重她。但尊重歸尊重,大家也都有顆八卦心,一麵心不在焉地做事,一麵豎起耳朵竊聽。
聽到那小哥可憐巴巴地說“我改好了”,大家那顆八卦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
小哥衣著不菲,麵容憔悴。靈愫瞧了又瞧,這才有了點對小哥的印象。
春月時,小哥就來閣裡鬨過。後來消失一段時間,靈愫還以為他再也不會來了。
見他躊躇不決,靈愫冷聲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就在這裡直說。”
小哥承受著廳裡的竊竊私語和來自各方的窺視,湊到她身邊,“我……”
靈愫不耐煩地“嘖”了聲,“不說就算了,我還有事,先……”
話還沒說完,小哥就率先揪住她的衣袖,用低低的哭腔說:“彆這樣對我。”
靈愫終於想起他是誰。
當初倆人分手,就是因她嫌小哥太黏人,占有欲太強。
真是想不通,明明剛認識他時,他是那麼拒人於千裡之外。
靈愫:“鬆手。”
她的話不帶任何情緒,卻狠狠地擊潰了小哥的心防。
小哥蓄在眼裡的那泡淚終於淌落,緊接著轉為崩潰大哭。
他軟了膝,跪在靈愫腳邊,像條怎麼踢都踢不走的狗。
“彆不要我……求你了……我再也不嫉妒,再也不會吃醋了……你想跟誰好,就跟誰好……隻要我們還在一起……”
他死死揪住靈愫的衣袖,“隻要我們還在一起,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他說,把他玩壞,玩爛,都不要緊。
隻要還在一起。
大家:!!!
靈愫掰開他的手,“好聚好散嘛,大家散了後還能當朋友。”
小哥的情緒並沒有因她的安慰而轉好。
直到她悄悄耳語一句:“再來鬨,這輩子都彆想再來看我一眼。”
小哥艱難地止住哭聲。
大家默契對視:不愧是易姐!
緊接著那小哥就站了起來,擦乾眼淚,挺直腰杆,謙遜有禮地跟大家說了聲“抱歉”。
小哥推開門,無精打采地走了出去。
出了殺手閣,他看起來僅僅是位略顯憔悴的公子哥。儘管憔悴,風度仍在。
但僅僅是略顯憔悴,就值得旁人去揣摩。
蔡逯去北郊巡視完,騎馬來到南郊。
沒想會在這處遇見一位前不久,他剛交到的朋友。
那憔悴小哥,正是他新交的朋友。
記憶裡,小哥待人疏離,永遠冷著一張臉。
蔡逯叫住小哥,調侃道:“你怎麼這般狼狽?”
小哥神情恍惚,盯著不遠處的一座閣樓看。
蔡逯抬眼看去,他不常來南郊,竟不知南郊有這麼一座神秘閣樓。
蔡逯:“這是什麼地方?”
小哥:“殺手閣。”
蔡逯看向小哥,又順著小哥的視線望去。
原來小哥是在盯著高處某扇半開的窗戶看。
那窗戶開在頂樓,離太遠,蔡逯隻能看到,有一道身影飛快從窗邊閃過。
小哥低語:“我還會來。”
蔡逯頗為義氣地拍拍小哥的肩,“哥們,下次我陪你來。”
他安慰道:“你要是心情不悅,這幾日就跟著我去北郊轉轉。那裡雖荒涼,但好在視野開闊,能去放空自己。”
小哥不置可否。
*
靈愫伏在窗邊,目送蔡逯與那小哥遠去。
閣主:“你真不怕蔡逯臨時起興,到閣裡來找你啊?”
靈愫重新窩回躺椅,“無所謂。”
接著話頭一轉,“記得找人把我的行李搬到你那院。還有,我明天就要去修葺店鋪,記得把錢準備好。”
閣主突然很後悔給她住院和錢財。
天越來越冷,還有幾旬就要過新年了。
閣主及時提醒:“記得你還有任務。”
靈愫眼皮打架,把厚毯往上一拉,蒙住臉,不著調地敷衍一句。
“放心,年前一定給他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