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渝不可思議,碰了碰她的胳膊,“殺手閣的業務都這麼廣了?還能替朝廷做事呢。聽說那罪犯和同夥擅長製毒,喂,你不會被毒死吧?”
說罷飛快觀摩了下周遭環境,這一片荒涼,連個月明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陰森得緊。
祝渝打著寒顫,“就你一人來執行任務麼。”
靈愫說不是,“一群人呢。”
祝渝:“在哪兒?”
他誰也沒看到。
靈愫白他一眼,“躲著呢。”
祝渝一聽,莫名起了勁,“那你們之間怎麼聯係?難道是像話本裡寫的那樣,你隨便擺一個動作,就有無數人憑空出現?”
“不是,那都是騙小孩的。”她“噓”一聲,“安靜。”
對過那座院牆壁高厚,掩著院裡的動靜。
不一時,有人提著銀釭,弓著腰自屋內走出。那人看周圍寂靜,便朝屋內揮了揮手。隨後,屋內慢慢走出一隊拎著包袱,準備跑路的人。
靈愫動著耳朵,捕捉夾在風裡的動靜。
她握緊劍鞘,再睜開眼時,伸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瞬,隻見無數殺手自四麵八方湧出,密密麻麻的,如同出洞覓食的蝙蝠,輕盈又迅疾地把那座庭院包圍得水泄不通。
靈愫也似一隻飛蛾,身形一晃就落了地。
岑寂的夜裡,頃刻間就闐滿殺氣。
待祝渝回過神,靈愫已經踢開院門,投入到了打鬥中。
祝渝哪曾見過這麼刺激的場麵,欲哭無淚地抱怨:“不是說那都是騙小孩的嘛!喂,你忘了把我也帶下去啊!我可不會輕功!”
打鬥很快結束,在這行人吞毒自儘前,靈愫就已經提前卸掉了他們的下巴。
把罪犯及同夥捆走,向朝廷交過差後,靈愫總算舒了口氣。
她盥了手,聽同僚彙報。
“易姐,蔡逯在往北郊趕來。那小少爺還在這裡……”
靈愫說無事,她自有安排。
她故意把祝渝扔在屋頂上吹了會兒冷風,這會交代同僚:“去把他帶下來吧。”
興許是親眼看到了她是怎麼抹人脖子,所以祝渝在落了地後,一直瑟縮顫抖。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靈愫慢慢摘下了麵具。
不是他想象中猙獰醜陋的模樣,他隻看到一張純真無害的臉。
她問:“服氣不服氣?”
祝渝連連點頭,說自己服得五體投地。可等與她告彆,坐上馬車準備返程後,他就起了其他的小心思。
似她這般人才,若能為蔡氏所用,豈不是平添一個猛虎大將?
他想回府後就將這事告訴表舅,哪想路上恰巧與到北郊去的蔡逯碰了頭。
蔡逯推開車窗,“你怎麼在這裡?”
祝渝興致勃勃地竄到蔡逯馬車裡,“表舅我跟你說,你都不知道剛才有多精彩……”
蔡逯及時打住,“我今晚有事,你趕緊回家。”
祝渝何其聰明,“是要見表舅母?”
蔡逯:“你趕緊滾。”
隨後把祝渝趕下車,讓車夫提速趕路。
到了鋪裡,謝平說她還在路上。
蔡逯索性就坐在屋裡等。
反正他很擅長等待。
一刻兩刻根本不算久,他曾在烈日炎炎裡等得頭暈冒汗,也在數九寒冬裡等得搓手跺腳。
他把等待默認成見麵前的儀式,在等待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
須臾,靈愫揣著菜筐踏進屋裡。
蔡逯立即起身,語氣有些迫切,“你怎麼才來?”
靈愫笑了笑,把裝滿青菜的菜筐塞他懷裡,“去把菜擇乾淨,今晚留下吃飯。”
然而不等倆人繼續溫情,鋪門倏地被推開,緊接著傳來一道張揚的話聲。
“舅母,可算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