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夜晚 /回/到/現/實/中/……(2 / 2)

這一次,終於不是死在白從霜手裡了。她掌控了自己的死亡。

雖然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冉宿夢在床上稍微緩了緩,而後才拿起那匕首來。清醒過來從夢中世界脫離,匕首上沒有殘留任何血跡,也沒有暗影的氣息。她稍微安下心來,才從床頭打開手機看一眼現在的時間——

下午六點?

在幻夢世界過了一整天,但這個世界裡隻是到六點麼?就好像晚上去那個世界,哪怕過去推門就死,醒過來就是清晨六點一樣。

下次,在那邊多生活幾天看看吧。

冉宿夢在洗手間捧起涼水洗了把臉,總算是又活了過來:現實世界……真好呀。

她如夢遊一般飄飄忽忽洗手間出來,身子一歪躺在床上,懶洋洋地將外套什麼一脫,很快便拉過薄被子給自己一裹,略蜷縮著睡了過去。

而這一次,沒有入夢。

……

“銀行卡放哪裡了?拿出來,都拿出來!”深夜,喝得酩酊大醉的赤膊男人搖搖晃晃地走進家門,一把將妻子準備攙扶他的手揮掉,根本不在意妻子那已十分明顯的孕肚。

“你特麼的,藏哪裡去了?之前嫁妝不是還剩……剩個幾萬沒花完嗎?都給老子,快點!老子明天就要!”他酒氣衝天地衝進臥室,拉開衣櫃就是一通亂翻,而後便是挨個的翻箱倒櫃,“錢呢?錢呢!”

“那都是給孩子留的!都是奶粉錢,你不知道現在生孩子有多貴!萬一生個病……”

“放屁,吃什麼奶粉,吃你的奶就行。把錢給老子拿出來,他們可等著老子明天翻盤呢!”男人一把將抽屜完全抽出摔在地上,亂七八糟的日常用品摔了一地,巨大的聲響嚇得妻子一個哆嗦。

但她還是開口道:“你上個月才拿走八千,上個星期又拿走三千。前天你說這是最後一次,我才最後給你拿了兩千!我懷孕不能工作,手上本來就沒有多少積蓄,嫁妝嫁妝,嫁妝不是都被你花了嗎?你之前明明說好——”

她抱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男人就像被戳到痛處一樣咆哮起來:“給老子閉嘴!”他指著女人鼻子暴怒,“你再說一句試試?”

“沒錢!一分錢都——”

“啪”地一聲又重又響,這巴掌將女人身形打得栽倒過去,若不是旁邊有牆扶了一下,恐怕要直接摔倒。

“你竟然打我?你——”

“老子打的就是你!”男人臉部通紅,一雙眼珠似魚一般凸出來,臉上橫肉與青筋顫著,二話不說便又是一巴掌揮過去。女人頓時就崩潰起來,她又哭又喊地想要反抗,然而拳頭還沒怎麼捶上兩下,男人的拳頭就砸落下來,狠狠打在她的背上、胳膊上。

哭喊、斥罵。哀怨的,憤怒的,後悔的,不可置信的。女人嚎啕大哭,頭發淩亂地散下,這下真的像一個瘋子了。但她如果是瘋子,那麼這個男人就是沒有理智沒有人性的野獸,是畜生,是魔鬼。

不知是牽動了哪裡,女人肚子突然痛起來,她整個人痙攣抽搐著栽倒在地,雙手護住腹部,叫喊愈發淒涼,仿佛瀕死。然而那男人仿佛喝酒徹底喝醉了,從“人”變成了其他的什麼東西,連偽裝也無。他繼續怒罵著,不光是罵女人,還罵女人那一家看不起他,罵他們當初要那麼多錢,罵嫁妝不交到他的手裡,罵今天手氣背,就是家裡有這個喪門星。在這一刻,他好像將自己這一生的不順與失敗都怪在了眼前這個女人身上,不顧一切地對她拳打腳踢著,甚至扯起她的頭發又給了她一巴掌。

一直到女人躺在地上連哭喊也微弱下來,他才憤憤不平般啐了口唾沫在地上,轉身就要進臥室繼續翻找,不過才走了一步,就又折返轉身,給了女人一腳後才罷休。

“媽的,早晚殺了你這個賤丨人!”他的怨氣仿佛比誰都重。

臥室被翻砸得宛若被入室搶劫,他卻還沒找到那藏起來的銀行卡和現金。但也許酒勁上來了,也許是徹底撒過火,他嘟嘟囔囔地往床上一躺,鼓著肚子就這麼睡了。

沒過幾秒,打雷似的鼾聲也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