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爛牌打成王炸,又有何難! 穿成鴛……(2 / 2)

但是心頭的憤怒與委屈,顯然蓋過了疼痛,直到手掌布滿了指甲印子,這場可怕的噩夢,還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鄧木深呼了一口氣強自鎮定,不戰而敗、躺平擺爛不是她的風格。

她的人生既然能逆風翻盤一次,再將一手爛牌打成王炸,又有何難?

更何況紅樓夢中的金鴛鴦,不正是賈府的一線高管麼!

鴛鴦是賈母的心腹臂膀,還一手掌著賈母的私房錢呢!

既有真金白銀做保,鄧木心中稍定,快速進入角色,降低存在感,不動聲色地抬眸打量眾人。

坐在上首眉開眼笑的老太太,毫無疑問就是鄧木的新上司賈母史太君了。

萱開周甲意味著她老人家如今才六十歲,怪不得鬢發油亮,紅光滿麵。

作為賈府飽經世故的最高權威者,這個年紀的賈母,既精明內蘊又威信外顯,最是不好糊弄。

鄧木在心裡劃了重點筆記——感情上真誠相待,生活上精細管理,務必使賈母深度依賴自己。

方才離去的貴婦人和小姐,應該是榮國府二房主母王夫人和將來的賢德妃賈元春了。

王夫人是個缺乏心機、耳軟麵硬的婦道人家,骨子裡有些天真爛漫,為人處世上又略顯偽善寡情,是個極為矛盾複雜的人物。

鄧木又在心裡圈了一筆,以後對王夫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至於少女賈雲春,眼下不過豆蔻之齡,還沒有被送去那不得見人的去處。

隻要能阻止賈元春進宮,賈府就不必修勞什子的省親彆墅,這一大家子還不至於一敗塗地!

重點中的超重點,務必拆了賈元春與皇帝的CP!避免虎兕相逢大夢歸的悲劇。

就在鄧木低頭暗忖的時候,又聽外麵人通傳:“珠大爺、寶二爺來了。”

一個瘦削的錦衣少年舉步上前,向賈母一揖到地,開口道:“給老太太請安,願老太太鬆鶴長春,福壽康寧!”而後撩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另一個六七歲漂亮男童,也有樣學樣,伏跪在賈母膝下,奶聲奶氣地說著祝壽詞,“給老壽星磕頭,祝老祖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一把摟住那孩子,心肝兒肉地叫著。

鄧木瞥見那孩子項上,掛著明晃晃的通靈寶玉,心料這位就是賈府的寶貝疙瘩鳳凰蛋賈寶玉同學了。

既然元春還未離家,賈珠也還活著,那絳珠仙草林妹妹怕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幼童,享受著父母雙全的幸福童年,估摸著短時間內是見不著了。

她不禁好奇地看向賈珠,這個人物在紅樓夢開篇不久,就被作者寫死了,也不知他長什麼模樣。

賈母摟著寶玉不住摩挲,笑道:“鴛鴦,快把珠大爺攙起來,難為他走這麼遠,惦記著來瞧我這老婆子。”

鄧木忙答應著走過去,將賈珠扶起來。

少年不過十四歲上下的年紀,身形羸弱了些。

瞅著那雪白秀氣的側顏和一段細瘦的脖頸,鄧木不由怔怔出神。

他慢慢支起身子,露出一張蒼白無華卻又俊秀出塵的臉。

賈珠秀眉英挺,鼻若懸膽,薄唇色淺略粉,下頜尖削,有一種介乎於明秀與俊俏之間的美。

他,不是族弟鄧未央麼?

“未央?”鄧木輕聲探問。

賈珠恍如未聞,客氣道:“有勞鴛鴦姐姐了。”

他點頭致謝,靦腆中不失簪纓世胄的溫和儒雅。

不認得我麼?鄧木望著眼前熟悉的臉孔,不甘心地拽住他的袖子,往上一捋,左腕上並沒有那顆紅痣,隻有一塊增生的疤痕。

賈珠從她的臂彎中,若無其事地抽回自己的手臂,臉上掛著矜持的微笑。

鄧木心想,莫不是自己穿成鴛鴦,大變了模樣,鄧未央才認不出自己。

眼下人多眼雜,也不是認親的好時候,鄧木隻得暫時放下心中疑惑,得閒再作計較。

有丫鬟斟上茶來,鄧木眼明手快地接過茶盅,親捧到老太太手上。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陸續有許多賈府內眷及管家婆子進門,給老太太賀壽,鄧木留心記著他們的樣貌名字以及各自的差事,往後少不了與他們打交道。

老太太端起茶盅呷了一口,四下看了看,問底下人:“璉兒怎麼還不見來?”

仆婦丫鬟麵麵相覷,無人應答。

“想必貪睡未起。”賈母麵露不虞,她闔上茶蓋,回頭對鴛鴦說:“你去叫璉兒那不長進的坯子快起來,今兒二太太家的內侄女、李祭酒家的大姑娘、營繕郎家的小姐可都來了。沒得叫他稀裡糊塗衝撞了。”

鄧木不由腹誹,方才老太太可沒提點二房長孫賈珠,這些小姐們要來。

看來除了賈璉的官配王熙鳳,李紈、秦可卿也都曾是大房長孫媳婦的備選。

賈璉這色胚還真是豔福不淺,指不定是挑花了眼,最後才選了個醋缸烈貨做老婆。

鄧木領命去傳話,卻因為不認得去賈璉房裡的路,在回廊下徘徊瞻顧了一陣子。她又不便張口問人,唯恐暴露自己對賈府不熟的窘境。

正發愁之際,鄧木瞧見了從假山洞中撩袍而出的賈珠,忙躲在廊柱後頭,衝他的背影用客家話大喊一聲:“鄧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