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遲到了。這個給你吃,算是賠罪了。”鄧木抖著手,將裝滿桃酥的牛皮紙袋遞給了他。
王連拿在手裡顛了顛,又打開來瞅了瞅,“嘖”了一聲,“一看就是路邊攤上買的三無產品。”
鄧木羞紅了臉,轉身匆忙走了。
“哎,彆急著走呀,還有第二攤……今天我二十歲生日,你也陪我慶祝一下唄。”王連追到馬路邊,攔住了她。
到了KTV,王連突然換了一身簇新行頭,白色的刺繡Polo衫,配了鉚釘牛仔褲,腳下穿著方頭得比鞋。
鄧木聽到身旁的同學驚呼,才知道他穿的是範思哲,從頭到腳的東西加起來要小兩萬。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百塊錢網購的雪紡連衣裙,也沒覺得哪裡不好看。不由在心裡嗤笑王連,那衣服又不是金子做的,值當拿錢買個logo嗎?
王連是個麥霸,一個人站在立麥前,沐浴下聚光燈下,白淨俊美的臉上露出羞赧的微笑。在歌曲進前奏的時候,他就睜著一雙矜貴的含情目,漫不經心地掃視下麵的人,對於男女同學向他投來歎賞、妒羨、愛慕的目光早已習以為常。
他掄著響指,等著進歌。唱了一首《可不可以愛我》,那叫一個倜儻瀟灑,深情款款,隻把坐下的女孩們勾得五迷三道的。
鄧木沒敢看他,低頭吃著酸酸甜甜的芒果乾,眼角的餘光看著自己的桃酥,還好好地躺在他的LV郵差包前,頓覺心安。
“五包木,你也唱一個唄,你都吃幾盤子了。”王連唱了個痛快,還不忘叫她也開開嗓。
鄧木在大學裡,與同寢室的同學出去玩,一直都是KTV裡的壁花小姐,嗑嗑瓜子,喝喝飲料就好,從來都是將一展歌喉的機會讓給了彆人。
這時候冷不丁被人點名要唱歌,真是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那我唱個生日快樂吧,多應景。”鄧木自有應對的辦法。
熟悉的旋律一響,誰人不跟著唱呢。
因為包裡的電話一直在震,鄧木挎著包走出了包廂,等她摁熄了推銷電話。回到包廂門前,王連已經在切蛋糕了,大家簇擁著他,從他手裡接過蛋糕,說著生日快樂,沒有人記得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鄧木突然就不想進去了,坐在KTV的大堂裡,看著LED顯示屏上閃動的MV畫麵,像看默片一樣。估計他們也快要散攤子了,鄧木去走廊儘頭上洗手間,忽然發現自己的桃酥被人扔進了垃圾箱裡……
“我不能在此地久留,這發電機留給你用。我得回去了。”鄧木扭身站起來,將衣裙整理了一下。
“你來那個了……”王連指了指她的裙子。
鄧木低頭一看,又將裙子挪了個位置,將紅痕用圍裳給遮住了,抱怨說:“自從做了婦女,量就多了。以前拆一件棉襖,可以用半年,現在拆一件襖子,隻能用三個月。要是有安心褲就好了。”
王連慚愧地低下頭,他還沒有注意到,鄧木冬天的棉襖少了那麼幾套。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連說了十幾聲抱歉。
正如鄧木所預想的那樣,王連握住了她的手,她就看到了王連的記憶。當鄧木離開之後,其實還有一個小插曲,班花向王連表白了。
“王連,我喜歡你,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王連麵不改色地笑說:“班上哪個不喜歡我,大家都是朋友嘛,分什麼男和女。來,咱們來吃蛋糕了。”他適時掀開了透明膠盒上的蓋子,拿起塑料長鋸齒刀,低頭切蛋糕去了。
坐在班花身旁的趙瑤瑤,隻好小聲地安慰著朋友。
王連是個極善於敷衍場麵的人,分個蛋糕,也像是分發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大家都爭先恐後起來。那蛋糕尺寸不大,來的人又多,王連之前忙著打岔,沒留心蛋糕的數量,到最後他自己都沒得吃。
“我有桃酥啊,鄧木送的。乾、酥、脆、甜,深得我心。”王連拿起桃酥就啃,粉渣掉了一身。
大家吃完蛋糕又陸續唱了幾首歌,王連從麥架上下來,這時候才發現鄧木送的桃酥不見了。
王連問了一圈人,都沒人知道,隻得作罷。大家也三五一群地散攤子了。王連卻跑到前台找客服調監控,說自己的貴重物品丟了。
等保安及大堂經理忙了幾個小時,最後才發現他所謂的貴重物品,隻是一袋沒有產出信息的桃酥……
鄧木告彆王連,走出賈氏宗祠,心想下次還是給他做桃酥好了。她回頭看了看賈蓉的院子,走到了角門上,對該班的小廝說:“那個老道不是好人,他做了妖法,將傅氏綁在了蓉哥兒的屋子,你們快去救人。”
眾小廝被唬得目瞪口呆,慌得趕緊分作兩撥,一班人去廂房索拿妖道,一班人衝進了二門去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