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夏家 想將女兒許配給你璉二爺(2 / 2)

他今年六十有餘,胡子眉毛都白了,長得圓臉方唇,慈眉善目。

秦業拱手一禮,訕訕地說:“璉二爺見諒,老朽不過是好奇,才一路相隨。”

因為之前改造賈府下水道時,王連曾與他共事過,對他也有幾分敬意,便放下戒心,在路邊茶攤上與之攀談。

“我不過是閒來無事,開些工場,賺幾個錢花花。”王連喝了一口茶說。

“璉二爺,我看你這幾家廠子都辦得不錯,苦心經營必有厚報。”秦業對這位俊朗踏實的公子十分有好感,又見他勤於產營,很多事願意勠力親為,實在是難得的上進青年,遠不是謠言中形容的那般不堪。

王連心中得意,笑道:“都是內人指教得好,我不過是聽她調遣罷了。”

秦業眉頭一皺,攤開一雙長著老人斑的手,問:“二爺不是尚未娶親,哪來的內人?”

王連咬了咬唇,暗罵自己嘴快,開口道:“秦翁勿怪,我說岔了,是高人。”怕他好奇追問高人是誰,隻好又描補了兩句:“他性子淡泊,不希望我向彆人提起他。”

“哦,原來如此。”秦業本不在意那高人是誰,立刻又轉了話頭,“不知璉二爺目下可有成家的打算?”

王連沉吟片刻,抖開折扇搖了搖,不明所以地問:“秦翁何出此言?”

秦業尷尬地笑了笑,將杯中涼茶一飲而儘,說:“前些日子,你們東府的珍大爺從平安州回來,撞見了我女兒上香。他托人帶話給我,要讓我女兒做他兒媳。我謙虛了兩句,婉拒了。可東府小大爺捐了個黌門監,到處與人講,正與我女兒議親。我是有苦說不出呀。”

王連沒想到拆婚辦這麼快又要開張了,不由打起了精神,說:“若秦翁不願意與我賈府結親,此事也不難辦,我再替蓉侄兒覓一幢良姻便是了。”

“我倒不是不想與賈府聯姻,而是想將女兒許配給你璉二爺。”秦業伸手指了指賈璉。

王連口裡的茶噴了出來,嗆咳著搖頭,“秦翁莫不是不知,我是個好男風的。哪能耽誤好人家的女兒。”

“我還以為是謠言……”秦業臉上閃過驚訝和困惑的表情,又忍不住問:“二爺說的可是真話?”

“自然是真的,比金子還真。”王連快速地扇動著扇子,扇麵打在胸腔,噗噠噗噠地響。

秦業扶了扶額頭,十分惋惜地歎了一口氣,“哎呀,真是可惜了!”

王連趕緊承諾說:“秦翁不必憂心,我這幾日就幫侄兒相看,等作定了他的親事。您再為女兒好好稠繆。”

秦業勉強點了點頭,鬱悶地離開了茶攤。

王連回到皓月軒就跟鄧木老實交代了秦業的事,鄧木心想蓉卿CP遲早要拆的,又覺得賈蓉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娶妻,誰嫁了他都不幸。

“有什麼辦法讓他一輩子不能娶妻呢?要不你去把他給閹了?”鄧木想起那個言語輕佻的賈蓉,語氣中難掩憤恨之意。

“你傻不傻,便是他成了一個太監,照樣要娶妻的。你不知道太監娶妻更變態,不是你想的那樣一了百了。”王連拿扇子輕敲了她的頭,勸她不要異想天開。

王連見她緊皺著眉眼,笑道:“你不如用利他思維想一想問題,由簡單的拆婚工作,過度到婚姻介紹工作。總不能因為他不是好的結婚對象就讓他一輩子不婚吧。從古至今婚姻都是各取所需,所以再差勁的男人隻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都有一些無法自立的女人想嫁的。”

“你倒是研究得明白,那你打算怎麼做?”鄧木問。

“賈蓉那樣的人,需要一個強悍的妻子來管束,我瞧那夏金桂就挺合適他的。我隻是從中牽個線,至於成不成,自然要看雙方的意思了。”王連歪頭對她一笑。

鄧木也歪頭看他,也跟著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一個美貌悍妻,賈蓉消不消受得住。

到了大暑日,王連便去東府邀請賈珍父子去郊外山莊去避暑納涼。那賈珍正預備去秦家提親,又見兄弟盛情難卻,便也答應了。畢竟那秦家根基淺,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等交了秋再去提親也未嘗不可。

賈府目前還剩十幾個莊子,王連去的這個莊子與桂花夏家相去不遠,跑馬兩刻鐘也就到得了。

王連帶了鄧木與喜鵲,賈珍帶了佩鳳、偕鴛,賈蓉畢竟矮了一輩,不敢帶丫鬟通房,隻帶了兩個小廝。

他們晌午時分才到莊子,早有前行的小廝丫鬟灑掃庭除,莊漢佃戶也都攆到彆處去了,隻剩些粗鄙的婆娘在這裡,連個鮮嫩的姑娘也看不見。賈蓉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隻得偷望著父親的兩個小姨娘解饞。

鄧木一下車就推脫頭暈,先帶著喜鵲關門睡覺了,將戲留給王連獨唱。

王連在酒桌上與賈珍父子推杯問盞,那佩鳳、偕鴛都穿著清涼衫裙,在一旁陪酒布菜。四個粗使的農婦站在四角給他們搖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