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王連騙了 三姐願嫁(2 / 2)

“大娘,你去對那舉人老爺說,三姐願嫁。”尤三姐道。

一時峰回路轉,東方不亮西方亮!媒婆一顆懸著的心,重算落到了肚子裡,甩著手絹,喜氣盈腮地跨出了門檻。

張曉月有一絲錯愕,問三姐:“你還沒見他的麵,怎麼就答應了。”

尤三姐自嘲地笑了笑,麵露悔色,“我之前看中柳郎,就是因容色所誤,哪裡還敢挑剔彆的。如今有個人能給我一份安生日子,我便也知足了。姐姐終身失所,為何不清醒一點,將那個好男風的璉二爺忘了罷。”

見姐姐對她的勸告依舊置若罔聞,尤三姐也不想再白費口舌了。她從葦篋針黹盒中取出五彩絲線,用指甲把線劈成了八股,又拿來一塊紅帕子繃在竹弓上,拿起針就刺起來。誰也不知道,她在繡嫁妝。

霜降那天是黃道吉日,那齊老爺竟帶著八抬大轎親迎三姐,又抬來十二箱籠的東西,權作她的嫁妝。雖然不過是衾褥鋪蓋、床帳妝奩之物,但對尤三姐而言,她能平安再嫁,這些足矣。

王連早知道尤三姐要嫁,因為小花枝巷離榮國府太近,他也不方便露麵去送嫁。隻叫興兒拿了三十兩賀儀送過去。

等妹妹嫁了三五日,張曉月聽到兩個婆子豔羨的口吻,才隱隱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人嫁了呢?她不知道。

張曉月之前一心等著賈璉,一應采買漿洗燒飯清掃都是兩個婆子在做。她死不肯出屋拋頭露麵,生怕又招惹了歹人。

可是屋中沒有了尤三姐的身影,媒婆也有日子沒上門了,她就覺得分外孤獨寂寞,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她偷偷地走出小巷,漫無目的地走著,忽見一個半大的小子衝過來扯她的裙子,趴下來就要往裡鑽,“借我躲一躲!”

見那孩子麵貌萎瑣,舉止荒唐,張曉月被嚇得心肝亂戰,猛地將裙子拽回,撒腿就跑回小院。

她終於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與賈璉見上一麵。

“安媽,勞煩你到榮國府的西角門上找興兒,將這封信交給他。”張曉月給賈璉寫了一封求見的信,又抓了一把銅錢,讓安媽一大早去替她傳話。

那老婆子為了多拿幾個錢,少不得走兩裡路去。

賈珠正帶著小廝從西角門出來往學塾裡去,學塾裡家不過一裡路,十分近他又先車馬麻煩,每天都是自己走這來回。這天才出西角門,就見一個老婆子探頭探腦的,要找興兒給賈璉送信。

因知道賈璉很早就出門了,賈珠唯恐他錯失要事,不由多問了兩句,“是哪家人要找二爺?有什麼事?要不要緊?”

“要緊要緊,二姐想二爺想病了,要他去探望探望。”這婆子是從鹽堆裡爬出來的,閒話不少。將璉二爺將尤二姐養在小花枝巷的事,全抖露了出來,還期待璉二爺聽了信兒,能從手裡漏出點賞錢來。

賈珠原本要走,聽了這話大感意外,又倒轉身子回去了,對小廝說:“你去學塾給我告假,就說我感了風寒,今天不去了。”

近來天氣轉寒,鄧木經常窩在被子裡,用小炕桌來工作。主要策劃廢品加工廠新品的銷售問題。自從有了300小時續航發電機,比燭台油燈好使多了,不知不覺中鄧木又踐行了熬大夜的卷王作息。

因不需要早起服侍賈母。卯時末,她才從溫暖的被窩裡鑽出來。

正在鏡前梳頭的時候,就聽到喜鵲在外麵喊:“珠大爺來了。”

鄧木忙道:“叫珠大爺在外頭坐一會兒。”她一邊有條不紊地梳發髻,一邊思忖著鄧未央大清早地來這裡做什麼。

等她收拾好從裡間轉出來的時候,賈珠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緊皺著眉頭,一張臉漲得通紅,半晌才道:“阿姐,你被王連騙了!他在外頭養了尤二三個月了。”

“你說什麼?”鄧木聞言一時慌了手腳,但又很快鎮定下來,“我去見見她。”

賈珠對該班門房說:“金姨娘的哥哥在後院摔了一跤,我和金姨娘一道過去看看,兩刻鐘就回。”

那門房照管門戶也不是很儘心,全聽少爺吩咐,立刻開了門鎖。

來到小花枝巷中,找到那婆子所說的房子,賈珠就上前叩門。安媽見是之前見到的賈府公子,笑著說:“賈少爺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