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正在氣頭上,渾身燥熱,滿臉通紅,便說:“我要幾把好扇子,消消暑。”
冷子興忙將櫃台上陳列的扇子拿出來,請賈赦挑。
賈赦意興闌珊地看了幾眼,又袖手轉身。
冷子興忙攔住他說:“賈老爺,我這的貨您看不上眼,我還可以給您指個地方。”
“你直說便是,彆賣關子。”賈赦美好地說。
冷子興笑眯眯地在他耳畔說了兩句話,賈赦聽了不由勾起了唇角。
等賈赦從冷子興的店子裡出來,王連忙撞上去,裝作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對他說:“父親,大事不好了,那孫紹祖不是個好的,他將二妹妹的庚帖退了回來,還讓我陪他五千兩的銀子。說是父親拿了他的銀子事未辦妥,又不將銀子還回來。我想著父債子償。剛好我上西北賺了些銀兩,便隻好破財消災了。”
聽了兒子的一番話,又看到了紅豔豔的婚帖,賈赦氣不打一處來,罵道:“孫家豎子!不能與之謀!”
他想著兒子既然將欠賬給墊補了,那事情就兩清了。至於迎春的婚事,再找就是了,反正閨女還未及笄,晚兩年再說親,誰又記得這一茬。
王連同賈赦一道回到了賈府,吃過午飯,歇了午覺。申時左右,賈赦就接到了孫家的拜帖,忙叫兒子一道去同孫家說個清楚。
那孫紹祖是個急躁的性子,一想到還有五千兩就在眼前,也不與父子二人寒暄,隻說:“自己三十鰥夫,與尊府千金不堪為配,前次已將婚書庚帖退回給璉二爺,今次是與世翁說個明白。”
賈赦因為之前聽到王連的說辭,見他為退婚而來也不意外,冷聲道:“既然犬子已經你我之間的舊賬勾消了,我們做不成翁婿也罷。”他又叫人去邢夫人處,將孫紹祖的庚帖和婚書取來,也交還給了他。
“這是自然,世翁寬心就是。”孫紹祖笑道。
王連起身對賈赦說:“我送孫公子出去。”
孫紹祖把著賈璉的臂膀,大步邁出了廳堂。兩個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王連才拿出了另外五千兩銀票,說:“兄弟待你是仁至義儘了,還望你看在銀子的份上,不要在外詆毀我妹妹的名聲。”
“好說,好說。我不是多嘴的人。”孫紹祖收好了銀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連鬆了一口氣,總算將這個瘟神給送走了。如果事情停在了這裡,受傷最大的還是無辜的迎春,他原來想將迎春與馮紫英湊一對的計劃可能要提前了。
鄧木聽說王連用錢將孫紹祖打發了,又順帶解決了嫣紅,不禁為他老道的半事手法叫好,又有一點心疼那花出去的一萬兩銀子。
王連見她眉頭是平了,但嘴還噘著,就知道她又與錢過不去了,忙道:“你男人會掙錢,不必你操心。”
鄧木笑了笑,旋即就釋懷了。
到這時候,紅樓夢中的孽緣似乎都拆成功了,也不知道賈府還能不能順利撐下去。
迎春因為被退婚的事煩悶了一陣子,時常到皓月軒找鴛鴦傾訴。
鄧木也耐心地開導她,又教她做一些小點心打發時間,忘記煩惱。
自從王連將北靜王與元春湊成了一對,對做媒的興致又高漲了起來,一心想將馮紫英忽悠成迎春的夫婿。
那馮紫英雖說人品尚可,又是有實職的少年將軍,但他觀念保守,人又不開竅,對賈璉的百般暗示,都聽不明白。
王連的一腔熱血都付諸東流,隻得繼續去想其他的法子。
鄧木笑道:“你這麼能打,不如在府門大街上擺個擂台,哪位青年才俊若能將你這個大舅哥打趴下,你就將二妹妹許配給她。”
這當然是玩笑話,隻有電視劇才這樣演。
王連竟點了點頭,說:“雖然不至於大張旗鼓地擺擂台,但我可以借這個由頭跟馮紫英切磋,將他打敗了,再要他一個承諾。”
既有了主意,王連就帶上禮物,去拜訪了馮家。
那馮家是地道的武將世家,家中設有箭靶和演武場,場邊就是馬棚和兵器庫。
王連與馮紫英父子二人閒話了片刻,就提出要去演武場試煉試煉。
兩人又換了一身利落勁裝,挑選了馬匹和兵器。王連還沒有在馬上與人對戰過,但是他這人有一點好,就是極會裝。
馮將軍見賈璉騎在高頭大馬上,將一柄沉重的偃月刀舞得虎虎生風,豎起大拇指叫了一聲好,又對兒子說:“紫英,你要多跟賈公子學一學,不要給為父丟臉呀。”
王連趁機說:“紫英,要不要和我比一場。請馮將軍做個見證,輸了的人要送一件珍寶給對方。”
馮紫英正在興頭上,一口答應下來,“比就比!”他也飛身上馬,從兵器架上拔出一柄長戟就縱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