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歎了口氣,看到路琛朝房凝走了過去。
“房凝,你莫要咄咄逼人。是房維有錯在先,如今他得到報應,椿也已經殞命,你還想怎樣?”
“就是啊,這麼多證據擺在這裡,你不要學你的師父耍賴皮。”戚揚跟在路琛旁,對房凝所說的話滿是不屑。
“你怎麼說話的呢,竟敢辱罵我們大師姐!”房凝身後的一位弟子用劍柄指著戚揚,麵色不悅。
戚揚白了個眼,那弟子還想說什麼,被房凝打斷。她看向路琛和戚揚,“此事是我東方教的私事,路門和旭陽宗不便插手吧。”
“你都這樣顛倒是非黑白了,還好意思說彆人。”戚揚實屬是沒想到房凝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已經不想與她多費口舌了。
“是否顛倒是非黑白,也不是你旭陽宗可以議論的。”房凝盯著他,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旭陽宗的實力不及東方教,他們平時看不起。
沈尋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冷笑。
戚揚聞言想反駁,被路琛攔住。他靜靜地看著房凝,眸光深沉,一字一句開口道:“房姑娘說是東方教的私事,可這椿是妖靈花精族的人,這就已經不是私事這麼簡單了。這已經是兩族之間的矛盾了。像這樣的事,東方教想私自處理未免有些不妥吧。”
房凝看著他,麵色雖然沒變,但心裡已經忐忑了。
路琛平靜地掃了旁邊一眼,悠悠開口:“族中有規定若是牽扯到了兩族關係是要上報長老會的,由六位長□□同決議。若是房教主想討公道,不如去長老會,稟報歆華長老,這不更好嗎?”隨後他又看向昭儀,“昭儀族長覺得在下意見如何?”
昭儀沒想到路琛會為他們說話,她走上前,坦然道:“路公子說得有理,若是房姑娘認為證據不足,有冤枉的地方,我們大可以前往如萊城與你們對峙。椿的命,我們必須討回。”
此言一出,如月樓的花精們皆是附和。周圍的人也表示讚同。
房凝被這個陣仗弄得麵色一凝。上長老會,稟歆華,怕是東方教會落個嚴重的處罰。
顧苒察覺到了她的神色,感覺出房凝很怕長老會,尤其是他們口中的歆華長老。當路琛說出她的名字的時候,房凝的臉色都變了。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對路琛道:“路少門主,你彆忘了你是望仙族的人,現在是阿維出了事。你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同族,而且這個外人還是妖靈的花精族,你難道忘了兩族之間的恩怨了嗎?”
顧苒一驚,恩怨?兩族之間還有恩怨。她想了想,忽然間想知道,便微微偏頭想問祁念。但轉念一想,祁念不見得會知道,便又擺正。想著沈尋是望仙族的,她便壓低聲音小聲問:“歆華是誰?恩怨是什麼?”
沈尋看向她,帶著點不明的意味。顧苒縮回頭,以為他不想彆人打聽望仙族的事,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望仙族的。聽到打聽這些機密的,多少會不願意。
沈尋微微一笑,語氣帶著點無可奈何,“歆華長老是族中的副族長,自從族長昏迷,她便掌了實權。整個望仙族她的話語權最大。她這個人是非分明,但卻不好說話,尤其痛恨花精族。”
“為什麼?因為那個恩怨?”
“嗯,因為她的姐姐至今昏睡不醒。”
“她姐姐?”
“嗯。她姐姐叫歆蘊,是望仙族的族長,也是族中聖女。”沈尋看著裡麵的場景,他的睫毛撲簌簌地動了動,繼續道,“幾百年前,她被聖光劍所傷,便陷入了昏迷。這個傷她的人便是花精族的。所以,望仙族非常痛恨花精族,如萊城也絕不容花精族。”
顧苒聽完,呼吸一滯,沒再問下去。
昭儀聽見房凝這番話神色一凝,她藏於袖中的手微微握緊。當年那場事鬨得很大,望仙族族長不敵一個花精,甚至被自己族的法器所傷。這在當時可謂是轟動。隻不過後來望仙族強行壓下,民間議論聲才小了下去。也正因此,兩族正式結怨。
戚揚聞言,臉色也驟然沉了下來。這事他聽說過,隻不過他身為旁支,所知不多。
路琛自然是知曉這件事的,他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依舊開口說,“我並非幫助花精族,我幫的是理。我相信歆華長老知道了,並不會輕易放過東方教。”畢竟歆蘊當時出事,房言之可有難以推脫的責任。
房凝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氣的接不出下麵的話,隻吐出一個字,“你……”她說不出彆的話,路琛說的不錯,這件事如果再繼續鬨大,讓歆華知道了。她固然會幫望仙族不錯,但東方教必定會受牽連。所以,她沒法。
房凝握緊繩柄,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有心無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