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你,幫我……”顧苒有點不敢相信。
司玦究竟想乾什麼?
說是虧欠,說報恩,他就用一族法器來歸還?這裡麵的邏輯也太難說了。
還有,司玦提寧憫的時候,他並不像沈知那樣痛恨,反而是一種淡漠的態度,像是藏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顧苒心裡想著,雖然暫時理不通其中邏輯,但他能感覺到司玦與寧憫之間並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樣決裂。
“嗯。”沈尋輕聲應道,“聖光劍在如萊城,裡麵地形複雜,守護森嚴,如果你要去的話,我也會不放心。”
顧苒的眼眸輕動,睫毛微顫。
如他所說,如萊城是她最不熟悉,最難靠近的地方。現在她有了七星盞和琉璃花,要去取聖光劍,需要沈尋的幫助。
“打算什麼時候去?”沈尋見她沉默不說話,隻好直接問。
“啊?”顧苒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也不能再胡亂模糊下去了。既然大祭司把七星盞給她了,沈尋的樣子也是願意幫她,那她自然不會拒絕。
“明天。”她頓了頓,似是試探,“你說的是真的?”
沈尋無奈,她估計的太多了,也有太多的不放心。
“我對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若想問我為什麼願意幫你,我的回答也隻有——我喜歡你。這個理由足夠嗎?”沈尋彎著眉眼,溫柔的笑著。
顧苒瞬間瞪大眼睛,感覺心直砰砰的跳。
這,這……
表白來的這麼沒有預料。
顧苒感覺自己的臉慢慢變得火熱,她羞怯地低下頭,心如小鹿亂撞樣停不下來。然後,她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急忙逃之夭夭了。
站在樹下的沈尋想著她剛剛因害羞而紅了的臉頰與耳朵,嘴角露出一抹笑。
看著顧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沈尋笑著,眼中浮現出哀傷。
他想起白日的時候,他站在蘇佟和蘇憐嫣的墓前靜看著風景。
沈知先回去了,他一個人看著兩個墓碑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人站在他身邊。
那人看著兩個墓碑,輕笑出聲,“寧公子,彆來無恙。”
沈尋沒有去看他,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大祭司,有事麼?”
“嗬,寧公子膽子可真大,孤身進入我南臨,也不怕身份敗露,遭眾人追殺麼。”司玦的聲音冰冷,眼睛越過墓碑看向遠處的山景。
沈尋冷笑,“當初你們奈何不了我,如今依舊。”
司玦看了他一眼,眼神犀利。
他這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看的著實讓人生厭。
“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沈尋並不願搭理他,隻希望他早點說完早點滾。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今日來找你,是想和談兩族合作之事。”司玦看著遠山,語氣低緩。
沈尋睨了他一眼,挑眉道,“合作?這話從大祭司口中說出還真是稀奇。隻不過你來找我合作,其他九師知道嗎。”
“他們知不知道這就不勞寧公子費心了。我想寧公子也知道南臨的事因何而起,不然你也不會親自隨在那位姑娘身邊,更不會把溟影珠交於她。”司玦說著,嘴角浮現淺淺弧度,“我看她應該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誰,也不知道溟影珠就在她手上,不然你與她之間怕是不會有如今的和諧。”
沈尋聽了,眼神愈發陰鷙。
他轉身看向司玦,語氣和麵色充滿警告,“我提醒你,不該說的什麼也不要說,不然百年前的事,我會讓你們再經受一遍。”說著,周圍氣溫驟降,地上的花草瞬間結上一層冰霜。
司玦蹙起眉,感覺到沈尋身上的威壓。
他心中駭然,寧憫的功力居然比百年前更加強大了。若是真的遇鬼族硬碰硬,他們不一定能討到好處。
司玦轉身,與他對立,平視著他,“你放心,我自是什麼也不會多說,畢竟還想與鬼族合作呢。”
沈尋眉眼的冷峭緩下來。
“寧公子,現在的南臨和上京都漸漸被陰影籠罩,唯一的辦法就是兩族合作。我會將七星盞交於若……顧姑娘,這個誠意足夠吧。”
沈尋看了他幾秒,又瞥眼看了立著的墓碑,開口說,“好,我答應你。”
花樹下,沈尋抬頭看落下的花瓣。
他伸出手,接住一朵落下來的花,粉色的,很美。
輕輕握住,沈尋轉身往與顧苒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就像個賭徒,所有的賭注都壓在她一人身上。到最後是輸是贏無人可知,就像他漫長的人生路永遠看不到答案,隻能獨自徘徊。
第二天,顧苒收拾好東西。
她得走了,不然越拖越晚,時間會來不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