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籠罩大地,紅色的月光下讓人不免地想起了千年以前的那場禍亂。
據剩下的史料記載,當時,溟影珠懸於半空之中,無儘的血氣和怨念被它吸收,被溟影珠控製的鬼族百姓發了瘋,拚命地撕咬,不分對象的進行攻擊。很快,各族領地被攻陷,起此彼伏的嘶喊和慘叫聲劃破天際。
彼時,大火燃燒各地,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天昏地暗中屍橫遍野,血流不止。在這一切的儘頭站著一位青衫男子。他戴著麵具,站在上京城最高的樓頂上,一雙冰冷的眼睛透過麵具看著一片狼藉的大地,裡麵沒有一絲憐憫。
顧苒同樣抬頭望月,隻覺得月亮又比方才更紅了些。
“你說的要回來的會是?”顧苒心中已經有了名字。
離朝把目光從血月上移開,“我也不確定,隻是看到血月會不自主地想到當年的事,會想到那個人。可是……那人明明已經幾千年前就已經灰飛煙滅了,按理來說,他是不可能會複生的。”
這個世界上誰有能力能去複活,又願意去複活那麼一個大魔頭呢?
顧苒頭一次遇見這種事,對現在發生的一切一點頭緒都沒有。思索之時,她無意識地往方才仙樂的位置看去,卻發現原本站在一旁的仙樂不見了。
“仙樂呢?”她一驚。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仙樂不知何時不見了。
寧憫怔了一下,隨即說道,“她一定是回如萊城了。”
現在如萊城情況危急,她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此時,血月緩緩升到了最高處,突然紅光大閃,寧憫感到心口處越來越疼。同時,他忽然對某種東西有了感召,是小時候寧舟用來對付他們的惡咒。
怎麼會?寧舟分明已經死了,這個惡咒不應該再起作用了。
“寧憫,你還好嗎?”
顧苒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這讓寧憫在疼痛中有了一絲清明。
“我覺得我們要再去一趟如萊城了,或許那裡有遇見什麼。”寧憫抬眼望向如萊城的地方。
他的話一出,站在旁邊的祁念微微變了臉色。他看向顧苒,“小苒,這太危險了。”
顧苒聞言,臉上的表情猶豫不定。
按道理來說,這是異世界的災禍,與她無關。
可是,她若是想回去,就要拿到聖光劍和溟影珠。現在血月升在如萊城,望仙族正逢巨變,鬼族也剛好牽連其中,或許會和尚未出世的溟影珠有關。
剛剛離朝的話裡明裡暗裡用“那個人”,顧苒知道他指的是溟影。如果真的和他有關,也許她可以試著找到機會。
畢竟,她的時間不多了。在這裡耗費了這麼久的時間,她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怎麼樣了,她的爸媽,她的好友,她所牽掛的人。她必須趕緊回去,這是一次機會。
顧苒暗自下定決心,就算是火獄她也要去闖一闖,她也想獨善其身,但她不能,因為她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祁念,我覺得寧憫說得對。想知道為什麼,如萊城是一個方向。”
祁念沒想到顧苒會義無反顧,他不免心下著急。他聽說過當年血月之時的慘狀,他不想顧苒受到牽連。他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必要為了不相乾的人去搭上自己的性命。萬一發生意外要怎麼辦?
“小苒,我知道。可是你要明白這一趟會很危險,那極有可能是會喪命的。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叔叔阿姨考慮嗎?”祁念越說越著急,他麵上的憂慮終於藏不住了。
如果顧苒的魂魄在這次災禍中消亡,那她就再也不能回去了。
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顧苒身上。顧苒長歎一口氣,她正聲說,“祁念,你說的,我都明白。隻是……”她頓了頓,覺得下麵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因為她現在的出發點依舊與一開始一樣,是為了能夠回去。
隻是若是發生了彆的什麼意外,想再拿到聖光劍怕是會更難了。而且很有可能會與溟影珠就此錯過。
這句話她沒說出來,而是轉了話鋒,“隻是我突然覺得方才我們遭遇攻擊很像是有人故意引我們入局。”
她說完這句話,離朝的眉頭微挑,“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