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離朝閃現過去,看見顧苒木然地站在那裡,什麼也不說。
寧憫撐起身子,氣若遊絲:“小苒......”
他的這一聲喚回了顧苒的神智,她緩緩轉過身,用一種無法描述的目光看過去。
這個目光包含了太多,仿佛凝聚了千年的歲月。
寧憫心頭一震。
下一秒,顧苒眼前一黑,意識混沌,往後倒去。
離朝正要伸手去接,被寧憫搶先了一步。
“小苒,小苒。”寧憫抱著她,用袖子替她擦掉頭上的汗。
寧憫......顧苒心裡輕輕念著。她能聽到他的聲音,但身體似乎不受控製,眼睛好沉重,怎麼也睜不開。
漸漸地,寧憫的聲音變得遙遠,直至再也聽不見。
顧苒被拉進了一個回憶的漩渦中,在這個漩渦裡,前世今生一點點串聯起來。
她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來龍去脈,前世今生。
過往中,她的養父母,她的摯友,她的......心上人。
想到這,她的心一痛,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樣。
她本以為她隻是彆人的虛影,過去的是是非非與她沒有關係。可是現在她切切實實地感知到了冷意。
原來,至始至終,故事的主角都是她自己。
漩渦恢複平靜,顧苒的識海重歸寂靜。
模糊間,她記起多年前,自己覺得無聊去民間市井遊玩。那時,寧憫已經回了上京,她就一個人去坊間遊蕩。
當時,她百無聊賴地在街上逛,看著大家安居樂業,其樂融融,她淡淡一笑。
走著走著,她路過一個算命攤子。
忽然,一個念頭從腦中浮起。她摸摸了錢袋,拿著它坦然地坐到了大師對麵。
算命的是一個白發老頭,他的眼神不好,見到來人,湊近看了看,方知道是一個姑娘。
“老夫這鮮少來人,說吧,姑娘你想算什麼?”老人笑著問。
“呃......”她糾結了一下,說道:“你這準嗎?”
老人嗬嗬地笑出聲,拿出幾張紙和一支筆挪到她麵前,“那自然。老夫我是上知天文地理,下知市井要事。隻要姑娘說出來,老夫就能算出來。”
見她還是不信,老夫裝樣子地掐指一算,儼然一副大師模樣。
老者閉著眼,心裡默算了一會兒,微微開口:“姑娘來此是想算自己的姻緣吧。”
“......你”她還未說完,便聽見老者又道:“而且姑娘想算的另一半與自己不是一族的。”
言罷,他睜開眼睛,自信地看著她,“我說的對不對?”
“嗯。”她輕聲應了一聲。
老者一笑:“如此,姑娘可信我了?”
她勉強地點了頭,隨之道:“我的確是想來算我們的姻緣的,還請您看一看。”
“那請把你們兩位的出生年月分彆寫在兩張紙上,我來看看。”老夫指了指桌上的紙,示意道。
她看了眼老者,拿起筆把兩人的出生日期寫了下來,遞給了老者。
老者接過紙,低頭看向上麵的內容。
隻一下,他的臉色一滯。
“怎麼了?”她捕捉到了他表情的細微變化。
老者抬眼,看向她,眼眸有些深邃。
這個眼神讓她心生不詳。
聽見老者歎息一聲,把紙放到桌上,與她道:“你們二人怕是有緣無分啊。”
這句話讓她一怔。
“而且......”老者看著她,似是不忍心。
“沒關係,儘管說就是了。”她瞧了出來,隻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老者把其中一張紙放在了她的麵前,帶著歎息:“這張紙上的生辰日期是我有史以來見過最凶煞的命格。他命中極凶,還帶著最險的煞,是所有命格中最凶險的。”
聞言,她心頭一顫,“這種命格......會怎樣?可有補救的辦法?”
老者搖搖頭,語氣中儘是無奈:“這種命格無法逆轉,擁有這種命格的人注定孤苦無依,悲催短命,一生命苦。不管多少次,他最終的下場都逃不過一個淒涼。”
聽著老者的話,她把目光落在那張紙上——這是寧憫的命格
“姑娘,我奉勸你,及時止損。他的這個命格不能改變自身,卻能牽連旁人。”老者說完,又把另一張紙推至她的麵前。
那時,她看著兩張紙,最終什麼也沒說。她把錢付了,拿起紙,攥在手裡,轉身回去。
顧苒記起那個時候她是怎麼想的呢?
她想寧憫這樣一個悲苦的人,若是不能求得上天垂涎,那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