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其他的事情你放心,上學我讓司機送你。”黎江辰喜歡顧鳴洲這利索勁兒。
“上,學?”黎秋白眨眨眼睛,是他想的那件事嗎。
原來哥哥已經能夠“上學”了,也對,大戶人家的孩子啟蒙都早,哥哥上學也是應該的,可是哥哥都上學了,怎麼還有時間和自己玩呢,怎麼還能抱著自己呢。
黎秋白的認知又開始打架了。
他上輩子在府裡生活的時候,除了陪著祖母禮佛,就是孤單的自己玩,因為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能請先生啟蒙,不論學的好與壞,總歸有個約束在那裡,他也躲在角落聽過抱怨,說這位西席管得嚴,這也不讓那也不讓,還要打板子,曲子難彈又廢手,真是不想學了這樣的話。
可沒有一個人真的放棄,他們每日都走得或是風風火火,或是嫋嫋婷婷,甚至連找茬他的次數都少了。
可見讀書之後是沒有多少時間玩耍奚落他的。
讀書會明理,明理之後,小孩子也不能親近的,那年過年大家吃團圓飯都是分開坐的,黎秋白當時不懂,還差點鬨了笑話。
儘管如此,黎秋白還是對讀書存著憧憬和向往。
他在祖母那裡摸過柔軟潔白的宣紙,拿起過細杆子的毛筆,寫過自己的名字。
他也想有一天堂堂正正的坐在書桌前,執筆寫寫畫畫,學些道理。
他真的隻是想得慢,不是真的笨。
現在他不笨了,他能讀書了嗎?
他坐在顧鳴洲懷裡,仰著頭看哥哥,聽哥哥和爸爸媽媽對話,心想他們說話真好聽,他也可以嗎,黎秋白不知道,他默默抿緊了自己的小嘴巴,漂亮眼睛裡的光也隨著垂下的眼簾消失。
一直到上床睡覺,黎秋白都還在想這個問題。
“怎麼了啾啾,不高興嗎?告訴哥哥,哥哥給你想辦法。”顧鳴洲摸了把黎秋白的腦袋。
他觀察一晚上了,小孩兒藏不住心事,有點不一樣就掛在臉上,更何況啾啾本來那麼愛笑愛說的小孩兒,都有大半晚上不說話了,就蔫蔫的挨著他,要不是啾啾還不抗拒他靠近,顧鳴洲都以為是自己哪裡沒做好了。
黎秋白本是紮在枕頭上趴著的,顧鳴洲摸他的頭,又溫柔的問他,黎秋白就忍不住了,他支起手臂從被子裡爬出來,小小的人兒穿著絲質睡衣往顧鳴洲身上撲,差點沒把顧鳴洲撲一跟頭。
“啾啾。”顧鳴洲說不出話了,黎秋白的眼淚順著他的臉,他的頸側在流。
“乖,不哭了,啾啾有什麼事情都告訴哥哥,哥哥幫啾啾。”顧鳴洲一邊說一邊拉過旁邊的小毯子給黎秋白裹上,初秋的夜了,光穿著睡衣太冷,彆事兒還沒解決,小人兒再病了。
“哥哥,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