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雲柳在村口遇上了緩步而來的雲晏,“你這是?”看著雲晏手中的書,雲柳疑惑問道。
她知道雲晏的計策,也知道他是要出去避一會兒,卻不知他居然去隔壁村的教書先生那邊借了書。
“現如今我的身子好了不少,反正無事可做,去隔壁村的學堂當個教書先生倒也不錯,還能為家裡為你減輕點負擔。”雲晏眼含歉疚道。
雲柳明白他心中所想,笑了笑肯定道:“那做大哥的學生倒是有福。”他的學識萬裡挑一,若不是因著種種原因拖累,早便高中。
雲晏笑得寵溺,佯裝點了點雲柳的額頭:“你這嘴巴是抹了蜜了?”
兄妹二人在村口說了幾句,便聊到正事上。
“這二房時不時出來蹦躂一次,這次將主意打到你的頭上,再過不久便可能是我了,大哥,你真的便由得他們這般放肆麼?”
雲晏聞言,沉默良久道:“柳兒,你要知曉,不是我們任由他們放肆,而是要顧念阿爹。”
雲晏有些淒涼地笑了笑:“阿爹雖然麵上不說,但對於他們仍抱有幻想。若是明目張膽地對他們做得狠絕,阿爹不會怪罪我們,但會跟自己過不去。”
雲柳抿抿唇,沉默不語。雲老爹那彆扭性子,這麼些日子以來,她也了解得差不多。
良久,她才深吸口氣開口:“反正晾他們也閒不出什麼風浪,阿爹那裡,確實要顧及許多。”
可若是他們自己找死,那便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二房一家,日子百無聊賴時,逗著玩玩兒可以,可若是在她忙得焦頭爛額時還要分神來對付他們,那隻會讓她覺得煩躁。
所以,希望二房能夠識趣。
“祖母那邊怕是不會將今日之事輕易揭過,大哥你小心處理。”雲柳還是有些擔憂地提醒道。
“你是要出海?”雲晏聽她這語氣,抬頭看了看正午火辣的日頭,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嗯,那邊貨催得緊,明浩哥他們的水下功夫不如我好,我得過去看看。”
“萬事小心。”雲晏知道自己無法幫忙,隻能蒼白叮囑。
雲柳應聲後便快步向海邊而去,沒一會兒,那道逐漸窈窕的身影便漸漸不見。
雲晏靜靜看著那個越走越遠的人,手中的書被他攥得死緊久久沒有察覺。心中的愧疚在這一瞬,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將人吞噬,無影無蹤。
雲柳在與雲晏分彆後,往雲明浩帶人打撈的海域去了一趟,見一切井井有條地進行著,跟雲明浩簡單說了幾句便急匆匆走了。
她可沒忘記今日出海的主要目的是為何。
破舊的漁船晃晃悠悠間,緩緩靠近遠遠而來的另一艘稍微比她這艘好些的漁船。
這是任寂等人為掩人耳目而特意弄來的。
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上,兩艘漁船慢慢靠近。
待靠近後,雲柳率先上了那艘大些的漁船,看著那魏力及任寂分配給她的手下,幾人默契的商量好對策,規劃好自己所尋範圍,便紛紛下了水。
期間,不斷有人出水換氣,上船歇息,隻有雲柳與魏力,換氣最少,休息最少。可仍舊是如之前一般,一無所獲。而這,已經是他們搜尋的第四片海域。
“雲娘子,上船歇息一會兒罷。這海這般大,隻怕是今日也找不到線索啊。”
不遠處的水裡,雲柳聽著那一群背對著自己的郎君隔空喊話,確實有些乏,便上了自己的漁船歇息。儘管有係統的加持,仍舊不能避免她要耗費的體力。
待她上船後,便對著那邊的人道:“你們如此懈怠,就不怕你們將軍怪罪麼?”
“將軍隻是看著嚴肅,治軍嚴謹,實則心腸很好。”有士兵答。
“是麼,怎的我覺著你們這將軍這般小心眼兒。”雲柳嘀咕。
雖然她聲音不算大,但軍人大多耳聰明敏,加上這海上寂靜,有幾位士兵便將這話聽到了耳裡。
知曉這雲娘子與將軍不對付,他們也就假裝沒有聽見,繼續休息。可當他們見到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的船頭上,站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時,不由慶幸自己沒有多嘴。
任寂仍舊一身黑衣,立於船頭,臉上的神色是慣有的肅穆。
他當然也聽見了雲柳的那番話,聯想到在村口見到的小娘子與自家兄長逗趣兒的模樣,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煩悶。
那似乎是他頭一次見她如此嬌俏模樣,仿佛她與旁人都能談笑風生,唯獨對他,麵上對他這張臉不吝讚揚,實則與他疏遠得很。
轉念一想,好似自己與她的每一次會麵,都不是很愉快,總是狀況頻出。
眼見船越來越近,任寂將腦海中的雜念摒棄,神色嚴肅的地問起屬下這些日子的進展。
明知結果如何,任寂還是不免失望。
隻他也知此事不急在一時,便隻淡淡道:“加強搜尋,這些日子,便要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