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雲柳與醉春樓達成合作後,便時常與這清絕公子見麵。久而久之,雲柳便知,這清絕公子才是那醉春樓的幕後之人。
頭一次見當老板的是青樓的門麵,雲柳不免有幾分好奇,而清絕也對雲柳的女兒身心下明了。
看似對彼此底細一清二楚的兩人漸漸多了些交情,雲柳會在不忙時轉去離客滿樓不遠處的醉春樓聽曲兒,清絕會偶爾過客滿樓用膳。
漸漸地,雲柳證實了第一次見清絕時自己的想法,此人跟上輩子的她極為相似。她也不知自己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態與此人閒聊,但莫名的,就是覺得投緣。
或許是二人對彼此那些在世人眼裡匪夷所思的想法都能接受良好吧,總之,他們似乎成為了朋友。
可如今……
雲柳暫時將心中的疑慮壓下,救人要緊。
清絕醒來時,睜眼入目便是一片黑漆漆地房頂,甚至上麵還綴了幾張蛛網。
他眉頭微皺,捂住胸口的傷,慢慢坐起身,一雙鳳眸沒了往日的清冷,淩厲地打量著四周。
他記得,他是被人追殺才跳入海中的,任寂此人,果然不可小覷,竟這般快便查到他的頭上麼。
清絕勾起唇,笑得肆意而瘋狂,是一種找到對手的興奮。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隻見一約莫十歲左右的男童端著一碗難聞的藥汁進門。見到他,驚喜地叫到:“柳兒姐姐,他醒了。”
門外,雲柳聞言,便抬步朝屋裡走去。
此時的她早已換了一身衣物,一副女兒家打扮,雖是麻木衣裙,也難掩其姣好的身段和容顏。
這是清絕頭一次見雲柳穿女裝,知曉此人容顏不俗,光是男子扮相便將許多男子比下去,如今的女子妝容,也是令人眼前一亮。
“雲兄,彆來無恙。”清絕開口。
雲柳倒也沒在乎他的稱為,見他這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笑了笑,開口道:“清絕公子當真是得上蒼垂簾,不僅有著一副好容貌,更是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好運氣。”
小女娘雖笑容滿麵,但話語裡的咄咄逼人毫不掩飾。
清絕扯了扯慘白的唇,笑道:“雲兄知曉在下喜好珍珠,心想你這般的小女娘都可以,便欲鬥膽一試,不成想,落了這般下場。”
雲柳聞言,將心下的猜測落實,但也並沒有放鬆。
之前勞煩雲明浩的兄長給此人換衣裳時,便發現他身上有幾顆成品不算好的珍珠,加上眼下的這番話,一切似乎合情合理。
可雲柳不覺得一個醉春樓的老板會為幾顆珍珠而冒險,還是在那般無人到達的海域。儘管此人是一個常常劍走偏鋒之人。
“那清絕公子當真是好興致。”她開口,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此處乃我鄰裡家中,還得勞煩公子多委屈一會兒,我這就去醉春樓找人來接公子回去。”雲柳語氣有些寡淡道。
“雲兄客氣了,若不是你們,在下這條命怕是撿不回來。還得多謝雲兄的救命之恩,來日清絕定登門感謝。”清絕喘著粗氣說著,或是因著情緒有些激動,原本蒼白的麵色有些微紅。
乍一聽如此熟悉的話語,雲柳竟想到了任寂板著那張嚴肅的麵龐對自己說著定會登門感謝模樣。
好笑般微微搖頭,便看見清絕這一副激動的模樣,她隻好開口道:“無妨,人沒事便好,告辭。”
話必,便出了房門。
屋內的清絕見此,眼含笑意,對著一旁有些呆愣的小童道:“她一直都這般麼?”有些陰晴不定,令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小童回過神,道:“你說柳兒姐姐麼,她人可好了,會給我糖吃。”
清絕聞言笑笑,不再說話。將小童手裡的藥汁端過來,一飲而儘,在其協助下慢慢躺了回去,眼底不再是警惕,反而帶著幾分玩味。
待人出去後,清絕的腦中不可抑製地回想起水中的那一幕。
當時在被人帶走後,他恢複了一部分意識,以為是想殺他的人,他捏緊手中匕首,下意識準備還擊,這是一名死士最基本的素養。
可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後,他知道他得救了。同時也知曉了,為何一個小女娘能夠拿出那般上乘的珍珠了。
她的身上,有著關於水中的秘密。
清絕意外勾唇,眼中的清冷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濃重的好奇。究竟是為何,她能夠在水裡待這般久,還能毫不費力的將一個男子從水中救出呢。
想到自己此次的使命,清絕本就揚起的唇角更是向上揚了幾分,還是真因禍得福呢。他要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使雲兄心甘情願地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