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草民的醫術雖不是醫死人肉白骨那般出神入化,但在這雲陽縣還是有那一席之地的,一個小小的吃食中毒,必不會出錯。”
劉胖兒聞言剛想開口,便見縣令那不善的神色,終是閉了嘴。
“你們可有證據證明那日他確實偷盜了柑子?”縣令轉頭問那三人。
三人隻知上堂作證,豈會料到還需要證據,隻能搖頭。
見此,縣令實在不想再為此事費神,隻是一個簡單的吃食中毒,明明可以私下解決,偏偏要鬨到這公堂之上,想著各打五十大板,兩邊都不偏頗便好。
正在他要說出判決結果之時,那郎中又開口道:“隻是當日在這位郎君的嘔吐物中,的確發現大量柑子。並且,在給這位郎君針灸時,也在他的指縫發現黃色汙漬。”
若不是當日那小娘子多問了一句,他還不知這柑子和海貨一道會致人中毒。
郎中此話一落,劉胖兒揚起的笑容僵在嘴角。
那大官人說,隻要客滿樓的吃食會吃壞人這一事鬨大便好,可如今這情形,他怕是有命賺錢,沒命花啊。
怎麼他就不能買通這郎中呢?
其實不是背後之人沒有買通郎中,而是郎中是一個通透又正直之人。在那小娘子懷疑此事時,他還未發覺什麼,直到當夜有人意圖買通他作偽證,他便知這不是一起簡單的吃食中毒。而他並不想卷入其中。
“這位郎君,這下可以死心了麼?”雲柳麵色淡淡,語帶譏諷。
劉胖兒見此,心知大勢已去,隻好心如死灰道:“大人,那日我在醫館醒來後本已應下客滿樓的賠償,但夜裡一個衣著華麗的人找到我說要跟我談一筆生意,讓我借此汙蔑客滿樓,隻要將事鬨大便給我五百兩,草民實在,實在是心生貪念才會如此啊。”
說完,他又麵對雲柳等人道:“實在對不住,都怪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求你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可好,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沒有我,他們可怎麼活啊。”
“呸,若是沒有你,你老娘等人不知會過得有多滋潤,成天不是吃就是賭,家裡萬事不管,不添亂便是他們燒了高香了。”方才來作證的那位婦人恨恨道。
眾人聞言,瞬間啊破口大罵,比起一開始對客滿樓的謾罵來得更加洶湧。
“大人,民女狀告劉胖兒此人偷盜無數,迫害百姓,汙蔑我客滿樓,致其損失無數。”在眾人的吵鬨聲中,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在那滔天的吵鬨聲中並不起眼,但聽到的人都沒再說話,堂中漸漸安靜下來。
誰能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這般呢。
最後,劉胖兒被押入大牢,聽候發落。眾人終是知曉,客滿樓並沒有什麼問題。
可隨著這一次的事,客滿樓還是受到重創。
關店好幾日的客滿樓二樓,獨屬於雲柳的包間內,再次熱鬨了起來。
“怪不得雲嶺叔說這幾日你不著家,原是去尋證據去了。你這丫頭,還真是膽大,怎的不叫我一道呢?”雲明浩有點鬱悶,自己從始至終什麼忙都幫不上。
“這不是有魏力麼,他往那一站,沒人敢欺負小瞧我。”雲柳笑。
“隻是村長他們是……”雲柳疑惑,她從未想過將村裡的人牽扯進來,從一開始做生意時沒有想過他們,到出事時也未想到過他們。
“是明浩回來與我們說的。”村長蒼老的聲音響起。“你這孩子,有事也不知跟族裡說。無論如何,雲渺村都是你們這群小輩的底氣。”
村長哪能看不出雲柳對雲渺村隱隱的排斥,索性借此講話講明白。
雲柳看著村長那雙真誠的眼睛,有些語塞。
她對雲渺村確實沒有太大的好感,眾多人就這般眼睜睜看著雲老爹一家備受欺淩,到他們起身反抗時,又拿那所謂的孝道和族規壓人,她實在不喜。
隻是不得不承認,此次事件,得多虧了這些人。若不是一開始村民的提醒,他們不會加強防範,或許後廚的一個疏忽,真就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局麵,又或是被人輕易鑽了空子,屆時覆水難收。
而今日,他們在並不知全貌的情況下,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他們,雲柳的確有些動容。
“村長,此次多虧了鄉親們,勞煩您先替我們給他們道聲謝,待我們閒下來,定回雲渺村好生感謝他們。”雲柳道。
村長點點頭,在臨走時還是對雲柳道:“你祖母他們,唉……”他歎息一聲,還是沒能將話說出,但其中之意顯而易見。
二房怕是又要作妖了。
正好,此次一次解決,省得時不時跳出來惹人心煩,她越來越愛上這無人打擾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