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身材欣長的任寂一身黑衣,麵容肅穆,顯得鶴立雞群,對於習武之人來說,這一路他早便聽聞了京城煙雨閣的各種傳言,聽到樂陽這般問,早便蠢蠢欲動的他直接道:“過去看看不久知曉了。”
樂陽狐疑地看了看任寂,應了聲好便向前走去。
身後,任寂嘴角微不可查地彎了彎,還真是她一貫的行事作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還是那般張揚又肆意。
想到立即就能見到那許久不見的人兒,任寂心情頗好的跟了上去。
人來人往的煙雨樓中,迎來了今日最尊貴的客人。
樂陽一身粉色衣裙,在這花團錦簇的煙雨樓中並不算顯眼,但她身後跟著的那一臉漠然的男子就顯得十分令人矚目。
煙雨樓中,不凡世家大族的貴婦及小娘子,見來人如此陣仗,便知前麵那人是何來曆。能讓赫赫有名的鎮北將軍隨行之人,除了當今皇後唯一的寶貝女兒樂陽公主還能有誰。一些眼見的貴婦當即便要上前行禮,但顯然今日公主心情不錯,並不想在眾目睽睽下暴露身份,不著痕跡的對她們揮揮手以示不必。
見狀,那些人隻好作罷,又自顧自聽著店裡的小娘子介紹那些令人新奇的東西。
親自接待客人的雲柳見人群中有一瞬的騷動,便向著那邊看了看,這一抬眸,便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熟悉眼眸。
雲柳愣了愣,知曉總有一日會遇上此人,沒成想會這般快。
她並不扭捏,上前跟任寂打招呼。也就是在此時才察覺任寂身旁有著一個氣度不凡的粉衣小女娘。
雲柳有些錯愕,還是頭一次見任寂身邊出現女子,她確實沒有想到,那一瞬她隻覺心底有些東西在悄然變化著,竟讓她隱隱有些煩悶。
“你便是這裡的掌櫃?”樂陽開口道。
“這位小娘子,雲柳正是這家店的掌櫃。”因著差些人手,雲柳此次倒是沒有隱瞞身份。
“把你店裡的好東西給我瞧瞧。”
小娘子語氣倨傲,但配上那雙靈動的眼眸,卻並不令人厭煩,倒是有一種強裝出來的驕縱一般。
雲柳不在意笑笑都:“貴客這邊請。”
於是接下來,從一樓的胭脂水粉、蔻丹麵膜,到二樓的服飾,再到三樓的飾品,雲柳都一一帶著樂陽看了一遍。
煙雨樓之所以能夠異軍突起,便是因著在這東西上,雲柳或多或少的都夾帶了現代元素,不過分出格,恰好能夠融入這古代的規製。
新奇又美麗的東西,誰能不動心呢?
即使出生宮廷見過不少好東西的樂陽公主也一樣,一圈轉下來,她身後的任寂手中早已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雲柳見狀,隻覺今日可能過於勞累,整個人更加不舒服了。
一邊供客人休息的偏殿裡,樂陽看著在人群中遊刃有餘的雲柳,眯了眯眸子。又轉眼看了對麵那看似一副混不在意,實則不住偷看人家小娘子的男人,有些不屑的撇撇嘴。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心悅雲娘子?”
乍然聽到這麼一句話,猶如驚雷炸響在耳邊,正在神遊天外的任寂頃刻醒神,對著樂陽皺眉道:“不可胡言。”
樂陽冷哼一聲,對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哥知之甚深,見他這副欲蓋彌彰、眼神閃爍的模樣,哪裡不知他就是那個意思,隻是怕影響人家小娘子的名聲罷了。
心底無不遺憾地談了一口氣,還以為等父皇壽辰過後,便求父皇給她和表哥賜婚,這樣也可免去日後她要和親的風險。
三國家,沒沒都靠姻親維持表麵和平,就算貴為嫡公主若是他國執意求娶,隻要父皇點頭,她也無可奈何。
想到父皇對待自己的態度,樂陽眼眸黯了黯,但隨即又開朗起來。
表哥不行,那就另擇人選罷。
“你想不想知道雲娘子是否對你有意?”樂陽生性不羈,雖貴為公主但更向往外麵的世界,快意恩仇,是以悄悄看過不少話本子,這裡麵自然也包括那些將情愛的話本。
書中不是說了麼,若想知曉那人中不中意你,隻需另一人的出現即可。
“你休要胡來。”看著樂陽眼中的狡黠,深知這位公主性子的任寂沉聲道。
樂陽根本不在意任寂的冷臉,擺擺手道:“你且看好吧,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她方才可是注意到了,那雲娘子從一開始見到她時眼底的深思,到後來見她與任寂極為熟稔後的一瞬黯然,以及不斷強撐的笑容,都展現出,她對她那表哥不是半分情都沒有。
樂陽小公主自以為自己掌握了很多,實則她眼裡雲柳的強撐不過是雲柳有些不耐煩罷了,隻因為這小公主實在話多。
但是小公主也沒猜錯便是了,此刻的雲柳心中的確有些不舒服。
“樂陽。”任寂壓低聲音叫道,可那任性的小公主早便跑到雲柳麵前胡說一通,待任寂到時,已經來不及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