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雲柳來的宮女極有眼色的將門悄然關上,走向了正躲藏在假山後的公主身邊。
“怎麼樣怎麼樣,任子寓那木頭是不是木愣愣的,被這個驚喜嚇到了。”樂陽興高采烈問。
宮女想了想任寂那愣了一瞬立即反應過來的神色,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公主的話。
樂陽自然也不會過於為難宮女,隻是那麼隨意一問罷了,以她對任寂那性子的了解,就算是看到了雲柳喜不自勝,也不會在下麵人眼裡表現出來。
樂陽想到此刻屋中二人黏黏糊糊的模樣,心情頗好的走了出去。
可此刻屋中的二人的確在短暫的互訴衷腸後,便聊到了正事。
本來二人也不是愛情至上之人,此時北山、西蒼使者借到了西山,稍不注意便會發生一些什麼事。
他們倒是沒有什麼心思談情說愛。
“你是說,北山此次必定有所動作?”雲柳有些震驚問。
她知曉這次北山等國不會坐以待斃,至少是要做些什麼事來惡心東臨,可她卻不敢肯定此事。
眼下聽任寂一說,雲柳心中也有了些底。
“據鴻臚寺那邊來報,北山此次不僅來了二皇子瑞王,還有三皇子睢王。”任寂頓了頓,像是想起一些什麼令他不快之事,臉色有些不好,道:“這兩位王爺在北山朝堂針鋒相對,各自為營。此行一道前往東臨,絕不是什麼好事。”
“況且這二人趕在這時候出使東臨,依照他們的性子,若是能夠安安分分待到回國那日,根本不可能。”
任寂臉色凝重,他沒說的是,據北山探子來報,此次北山皇室一道出來的死士隻多不少。
“你待在樂陽這裡便好,我再派幾個人前來暗中護你安危,千萬要保護好自己。”任寂一臉嚴肅。
雲柳笑著,心中泛甜,被人記掛的感覺著實不錯。
離開時,任寂終是忍不住拉著那明眸皓齒的人,將自己略微有些涼意的唇克製又隱忍的印在了雲柳光潔白皙的額頭。
雲柳看著任寂那通紅的耳根輕笑,“你不必擔憂,我並非全無反抗之力的女子,你去做自己的事便好。”
任寂深深看了雲柳一眼,在點頭即將轉身出門之時,感覺手腕處傳來一道不輕不重的阻力,之後自己的唇上便傳來微微的惹意,隨之感受到的便是不可思議的芳香柔軟。
蜻蜓點水的一吻後,雲柳便將人放開,眉眼含笑催促著青年趕緊離去,可此刻的任寂哪裡還能回過神來。
待人回神後,任寂猛地將眼前的人兒一攬入懷,眸色深深。
雲柳隻感覺攬在自己腰身處的手像是鐵鉗一般,越發緊。那有些薄的嘴唇距離她越發近。就在雲柳以為是自己過於大膽奔放導致這純情小將軍被刺激得腦子不清醒時,便感受到額間熟悉的觸感,是任寂珍而重之的將那難耐的一吻落在了他的眉間。
她聽見男人本就有些沙啞的聲音更加喑啞道:“待此事一過,咱們就成親。”語氣是難得的霸道專橫,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
待人走後,雲柳才感受到自己臉上的熱意。
見門外出現那道熟悉的身影,看著樂陽公主眼中的戲謔,一向遊刃有餘的雲柳難得有幾分羞澀。
樂陽點到即止,與雲柳又聊上了其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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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往日裡藏在這深山的西山行宮此刻燈紅通明、鑼鼓喧天,眾人皆為此次皇帝的壽辰喜笑顏開,儘情歡樂,卻不知拋去這和樂融融的表麵,西山行宮底下早已暗流洶湧。
大殿上,建安帝笑逐顏開地看著這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嘴角掛著的笑容卻不達眼底。他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看向席間同樣笑盈盈的各國使臣,尤其是北山的瑞王。
此人雖體弱,但偏偏在北山朝堂上,提及此人黎民百姓紛紛讚譽,皇室之人卻是稍有忌憚。
待歌舞過後,建安帝為表對各國使臣前來賀壽的感激,起身說了一番慷慨之詞,邀眾人一同宴飲。
酒過三巡,便見西蒼使臣那邊一道高大身影站起身,對著建安帝深深一禮後道:“東臨皇帝陛下,為表西蒼與貴國百年如一日的和平,我國皇帝陛下特意囑咐下官此次前往東臨,一定要促兩國秦晉之好。”
此話一出,大殿上頓時寂靜無聲。北山使臣那邊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三國實力相當,自古以來互為姻親早已成為維護表麵和平而不成文的規定。隻是如今北山與東臨邊境頻頻發生摩擦,西蒼此時提出與東臨接親,北山使臣能夠維持表麵鎮定早已是涵養極佳了。
隻是看那睢王黑如鍋底的臉色便知,他們心中的確不甚痛快。
當然,大殿上眾人中,不止有北山的人臉色不好,位於皇帝下首,一向活潑開朗的樂陽公主在聽到西蒼使臣的話後,妝容精致的小臉白了白。隻是須臾間,她又揚起一貫明媚的笑容,隻是眼底的苦澀,常人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