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熱鬨不已的宮宴結束後,任寂等心腹大臣被皇帝召進寢殿徹夜長談,直至天色微亮,任寂等人才從皇帝寢殿出來。
因著皇帝壽宴,各國前來賀壽的使臣也就著這個機會在東臨多待了幾日。
西蒼使臣自然是為了宴會當日被皇帝四兩撥千斤駁回的和親一事,而北山則是打著想見識見識東臨風光的旗號,暗地裡不知籌謀什麼。
建安帝雖氣惱,但也不可能直接撕破臉。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的緊張局勢,但隻要沒有人徹底撕破臉,這點要求建安帝還是要給的。
皇室一行人在西山行宮又耽擱了好幾日才姍姍回宮。
而作為被樂陽公主“脅迫”去做梳妝丫頭的雲柳,早在宮宴結束的第二日便打道回府了。
想起自己問任寂,為何皇帝手中有著藏寶圖卻不願意拿出來,讓他們苦苦尋找那般久?任寂的回答是,一是建安帝也不知皇室多年來花費時間繪製的所謂的藏寶圖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場,二是這藏寶圖一拿出來,又不知會引起多少風波。
北山一直以來在東臨朝堂安插的細作隻多不少,若是這藏寶圖現世,一旦確定此圖為真,又被北山得到的話,那建安帝也不知是自己動作快還是北山動作快。
儘管這是任寂的猜測,雲柳也覺得不無道理。
皇帝的心思一向難猜,若是因害怕東西被北山先一步得到而不敢將東西拿出來,雲柳也勉強能夠理解。隻是對於這些上位者誰都要防一手的心思還是會想問一句,他們難道都不累麼?
隻是在操心這事之前,任寂便告訴雲柳,或許他們要啟程回一趟雲陽縣了。
正是因著此次北山的臨來一腳,導致本來不是那般著急的建安帝忽然急躁了起來。嚴令任寂必須在北山之前找到海底的那些東西。
聽到這個消息時,雲柳還是有些無語。
其一,那所謂的藏寶圖姍姍來遲不說,還不知是真是假,能不能找到海底那點東西;其二,壽宴剛過皇帝便如此急躁,不是明晃晃告訴各國,東臨就是身懷異寶麼。
不過,雲柳也知曉皇帝那點心思,就是害怕祖宗留下的東西落入敵手,自己沒享受到不說,到頭來還要背負罵名,如此急躁到也在情理之中。
但理解歸理解,作為被皇帝擺布波及到的人,雲柳還是覺得厭煩。
或許皇帝也知曉此事對於任寂等人來說確實有些苛刻,是以許諾待此事完成後,定會一一論功行賞。
不知是否是任寂在皇帝麵前提到過雲柳,在他們啟程離京的前幾日,雲晏因護衛有功,破格提拔為正五品中書舍人,一度成為朝廷的風雲人物。
隻是這究竟是護衛何人有功,除了那幾個與皇帝親近之人外,大多數人並不知其中內情,隻歎一句新科探花郎入了皇帝陛下的眼罷了。
官場上的事,早已波及不到遠在青州的雲柳等人了。
在安排好京中的事務後,恰好遠赴北山、西蒼的雲明浩也回到了京城,北山那邊確實有些難談攏,但利益當前,北山皇室也不是傻子,本就國庫不算充裕,若是名滿天下的客滿樓能夠開到北山,那也算是一樁不錯的買賣。
在雲明浩的幾次周旋之下,最終還是以多出預算一成的價錢將這樁生意談了下來。包括西蒼那邊,也在雲明浩的遊說下,以原本的計劃將生意談攏。至此,在雲柳啟程會雲陽後,京城的客滿樓也轟轟烈烈地開了起來。隻不過相較於開在海邊的客滿樓來說,價錢貴了一倍不止,當然在這處處是達官顯貴的京城,客滿樓一開業,還是受到不少富貴閒人的喜愛,逐漸在京城站穩了腳跟。
~
青州。
綿延的官道上,一隊人馬正浩浩蕩蕩地行走在路中央。
隊伍中間的馬車裡,任寂雲柳各執棋子相對而坐。
“還要多久才能到?”雲柳忍不住開口道,即便是已經走過一遍這條路,但她還是對這古代的交通能力頗有微詞。連著幾天幾夜趕路,哪怕她不是什麼身嬌體貴的閨閣千金還是忍不住想吐槽。
任寂將人拉到自己這邊,替小娘子捏捏肩,鬆鬆筋骨,側頭問道:“再忍忍,大概傍晚十分便能進城了。”
通過一段時日的相處,任寂早已不是那個連牽牽手便會麵紅耳赤的小郎君,即便還是有些這個時代專有的保守,但在心愛之人麵前也還是忍不住會有些小小的觸碰。
就如此刻,他會體貼的給雲柳捏捏肩,但也不會因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生出其他非分之想。
深知任寂這一點的雲柳相較之前二人沒有確定關係之時更是變本加厲,常常將人逗得麵紅耳赤、咬牙切齒,然後自己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而任寂見到小娘子的笑顏,隻好捏捏雲柳的麵龐,跟著無奈地笑笑。
“不成想將軍還有這等手法啊。”感受著肩上力度適中的揉捏,雲柳舒服的歎氣,人也就順勢靠在了任寂懷中。
任寂正揉按的手微微一頓,感受這懷裡的溫香軟玉,內心歎息,不過還是任勞任怨地給人捏著肩。
而雲柳這人在撩任寂這事上一向是不將人惹急眼不罷休。
見任寂這般無動於衷,她靠在男子懷中,側過頭便在男子勃頸間輕輕吻了一下。嬉笑著看著頭頂的男子,以為他又會咬牙切齒地道一句:“雲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