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柳任寂養傷的這段時間,鎮北軍將發現沉船的海域圍了個水泄不通,魏力等人帶著人在海底沉沉浮浮許久,一點點將沉船的裡的東西打撈上來,可終究是沉船位置過於深,打撈有些困難。
期間,北山仍舊不死心,頻頻想要找事,但都被鎮北軍擋了回去。
這日,雲柳趁著任寂出海,自己也恢複得差不離了,便找人將青雲叫來。
青雲乍一見到雲柳,不如往日那般自然,反而眉眼間有些局促。
雲柳見他這副模樣,笑道:“怎麼,幾日不見,青雲小哥這是跟我生分了?”
見到雲柳一如往常般與他說笑,青雲放下心來,但還是歉意道:“對不住雲娘子,那日的決定,我也是被逼無奈。您若是有什麼不滿,儘可找我發泄。”
雲柳有些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這人與他主子還真是一模一樣。
那日她對著任寂說那般多,不就是不想他們二人因著她的事在心底留下疙瘩,無論從哪個角度,青雲都是一名合格的下屬。
“無礙,若我是你,我也會這般做。這些我與你家郎君也說過,你就不要再如此介懷了。”
“多謝雲娘子。”青雲真誠道。
“今日找你來,是有一事想要跟你打聽。”
“雲娘子儘管直言。”
看著青雲一副無所不答的模樣,雲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你家郎君讓你查的細作一事,可有眉目了?”
“這,這,郎君吩咐過,說讓您好生養傷,不讓拿這些事來煩您。”青雲有些支吾道。
雲柳歎了口氣,“我的傷已大好,你隻要告訴我,是否是我身邊之人。”
猶豫半晌,青雲點頭。
據暗衛搜查到的消息,確實是雲柳那邊的人有問題。
“似乎,就是您之前一同開店的一名名為張施的人,還有那個與客滿樓作對的劉員外。”
“陳荏苒呢?她你們可否查過?”雲柳問。
她隱隱猜到了,也有一定心理準備,但這個消息被證實後,她還是有些煩悶。
張施雖然不及雲明浩那般與她情誼深厚,但也算是他們白手起家時的夥伴,也是有幾分情誼在的,卻不想到頭來,是曾經的戰友給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而陳荏苒,幾年的相處下來,雲柳也對她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感,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女子,被生活如此逼迫,仍舊堅忍不拔。隻要有人拉她一把,她便像是大火燒過的野草,抓住時機,生長不息。
雲柳了解陳荏苒的性子,這般詢問也隻是圖一個心安罷了。
況且,陳荏苒不像是張施那般,對她在海中的事了解頗多。
她雖不敢說自己在張施等人麵前隱藏得極好,但也不是輕易便能看出端倪。或許還是一開始出海打撈的那些珍惜海產,倒是他察覺到什麼,以至於在北山人跟他們接觸後,輕易便猜到了她的能力。
“北山人與她接觸過,但陳荏苒寧死不屈,北山也不敢將事鬨大,在得知張施等人願意投靠後,便歇了對她的心思。”
雲柳點頭,若有所思。
“他們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最大的可能便是令張施等人再次動手。”
“可北山人也不是傻子,此次計劃沒成定會想到我們會著手查細作一事。”青雲道。
雲柳道:“幾個並不影響大局的背主之人罷了,就算是被我們發現他們有問題,隻要能夠利用起來,一個不起眼的兵卒,也會有一擊斃命的能力不是麼?”
話落,雲柳眼中一抹殺意一閃而逝,一次次的放過,他們總是不依不饒,那就怪不得她做事狠絕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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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滿樓的一間雅間內,雲柳慵懶地坐在塌上,看著張施那張有些忠厚的臉,眼神幽深。
張施坐在多麵,頂著這樣的目光,心底有些發虛,煮茶的手也有些抖,但還是極力鎮定下來,將手中的茶杯殷勤地遞到雲柳麵前:“東家,喝茶。”
兩年多的時間,不隻是他們在成長改變,張施一改曾經的局促,在生意場上浸淫許久的人如今也算是有了幾分富商的風範,舉手投足間沒了往日的拘謹,取而代之的是生意人的老練,一連那張有些忠厚老實的臉都顯得比以前精明幾分。
雲柳低眸看向那清亮的茶湯,唇邊勾起一絲冷諷的笑容,素手端起茶杯,正欲喝下,想想似乎還是先說話為好,便又將茶杯放下,看著張施淡淡道:“張兄近來安好?”